转尔,十六年逝矣。
怀剑城—阿大镇
“老头,你今天收获如何?”衣衫褴褛的少年坐在破庙的角落处,盘算着手中的铜币,略有成就的说道。
“唉,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我就不说了,看看你进账多少!”男人眼睛放光似的看着少年手中的铜币,伸手就要去够。
少年反手扣住,眼神瞟到男人:“诶!徐老头!小时候可是你教我的,钱是害人精,命短运不兴!”
说着少年站了起来,虽然个子不高,但傲首挺胸道:“小时候都是你把我一天要的钱收走,替我短了命,受了苦,现在我长大了,我不说替你受苦,也该自己承受了。”说着,攥着铜币的手掌,愈发愈紧。
徐枫一听,紧忙开口接道:“话虽这么说,可偏偏是这碎银几两,能解世人万种惆怅。”
话音刚落,徐枫顿时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颤颤说道“想起那年初夏……”
“停!停!”徐逆拨弄着手中的铜币,不舍的拿出一半,伸出手又说道:“给你一半,我留一半。”
徐枫二话不说,瞬间一脸猴笑样,接过钱,朝着庙外狂奔。
虽年事已高,但是跑起路来却一点都不含糊,双腿一秒恨不得捣三圈。
徐逆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大声喊道:“酒大伤身!!!少喝一点!!”
十六年间的相处,对于徐枫的做派自然了如指掌,有了钱除了喝酒就是大鱼大肉,再不然就会去锻刀冢买上一把便宜的残刀。
所谓残刀,就是断刀或者是有了刃口的刀,但是徐枫拿这些残刀来做什么就无从知晓了,自己也不曾问过。
说来也奇怪,近几年而来,刀剑的买卖越来越不好做,所以在一些大城中都难得一见刀冢的存身。
但是阿大镇的这个锻刀冢却一直都经营,与其说他是做买卖,看着倒像是在苦等着什么人一样。
不过对于这些徐逆都不感兴趣,唯独倒是喜欢去茶言庭听听说书。
茶言庭离破庙距离不远,徒步半刻钟也就到了,还没等走近,就能看见小小的差桌上早就已经坐满了人数。
就连门前都站满了翘首以盼的听众。
徐逆刚挤进人堆,就听见先生醒木之声,刚刚还吵嚷的众人瞬间寂静下来。
“一殊三冬过,迟暮未亡人!今儿,咱既不谈古道英雄,也不论圣仙之法,咱就好好说一说,十六年前的魔煞,鬼孤太刀!”
话音未落,台下一秃头裸身壮汉,猛的站起,朝着先生大喝道:“老头,你知道鬼孤是何人?!”
老先生眯着双眼,笑笑叹道:“老朽不过是一个嘴舌之生,怎能识的此人?先生逗笑了不是。”
壮汉忽然暴躁,一脚踩上桌面,一圈的看客不禁闪躲开来,刚要暴吼。
一旁头遮斗笠,身着黑衣之人,伸手挡在壮汉胸前,壮汉见此,倒也真是老实消声的坐了下来。
“老先生您可知您这身后的两行大字?”黑衣人声音平淡,听不出是怒是喜,轻声说道。
老先生倒是一面喜色,打合手中的折扇,缓缓说道:“目不睹不谈,史不实不论。”
“想必不用我说,先生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鬼孤太刀,从来都只是传说于世,真真假假都凭人信嫣,先生在此说书多年,今天能论此人,想必不会信口开河吧。”话音落下,黑衣人抬了抬帽檐,打算看清先生的面孔。
的确如此,说书人有专门编纂故事的,也有论事实的,还有聊志异的,凭着后堂上的两行清字,就能看出这个先生是只谈事实的。
“孟老,要我说你就别搭理他俩了,这二位明显就是找茬的啊。”店中小二,看着堂內情况不对,走到孟渠身旁,小声说道。
“二位要是真有兴趣,可以听我慢慢讲下去,毕竟这茶屋内看客众多,请二位谅解了。”孟渠虽说书多年,但也涉世不浅,着眼一看,这二位绝对非善主。
黑衣人没有说话,挥了挥手表示让孟渠继续讲下去。
孟渠应笑道:“承刚才二位客官的茬,鬼孤太刀倒是真于我有那么一面之缘。”
“老朽说书30几载,听说过也见过不少震惊的场面,但唯独那一幕毕生难忘。”
话说至此,孟渠也终于摆正的面容,肃肃的继续讲道。
“七月至半,血月挂空,那日我碰巧上山办事,刚到山腰,就听见有叫嚷声音,老朽也是好奇,凑近一看,不料突然法光四起,这么多年大陆内极为罕见的多种道法都被施展出来,针对在一个男人身上。”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鬼孤太刀,台下的各位说了,黑夜之中,又是法光乱起,况且你还没见过鬼孤太刀的本人,怎么就确定是呢?”
事情谈的起劲,孟渠停顿一下,大饮一口杯中茶水,接着道。
“我问大家,这百年之内,有谁能将刀具化作法刃,可破山劈海,又有谁能凭着一把刀具破解十三个不低于奏火三阶高手的道法之术?”
“确实啊。”
“要这么说,能把一把武器用到这种境地也就只有这个刀魔了。”
台下传来不住的讨论声。
“先生说的没错,那的确就是鬼孤太刀。”黑衣人说完摘下斗笠,一双异于常人的瞳孔显露出来,如蛇眸一般,淡淡发紫。
台上孟渠眼神略显一顿,随即又笑笑道:“且听我继续说下去,想必各位客官也都了解,整个大陆内有八大门派,三大山庄,和五大魔教!”
“和那鬼孤太刀打的正热闹的,正事五大魔教中的(月上十三弦),这个魔教不同于其他,教中只有十三人,每人都精通一门兽法之术。”
“不过就算如此,也没能拿鬼孤太刀有何办法,任凭十三种奇招易数不断乍现,也丝毫近不得魔刀半身。
反而直到结束之时,那月上十三弦也只能脱为一群逃跑之众。”
话音落下,台下裸汉坐持不住,一把掀飞桌子朝着孟渠扔去,只见一道残影掠过,半空的桌子瞬间成了碎末。
“孟爷爷,这次得给20灵石吧。”徐逆身周泛着灰色昼气,站在孟渠身前。
突然,徐逆眼神一变,转身说道:“外加让我白听五次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