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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6.15

外面的天橙红,不见星月,外面还有丝丝细雨,空气中尽是潮湿。长时间坐着看电脑和课本,心情非常压抑,在家里狭小的空间,感觉是困在笼里。课本的枯燥乏味和效率下降加剧了之前受挫失落的感觉。心里如被五指山压住一般,沉沉的动弹不得,想发泄一下心中的苦闷和烦躁,最想的便是飙车了。没错,就是飙车,就算是共享单车也骑到极限的速度。收拾好需要的东西,拎上书包甩到肩上,便利落的换了一身运动装出门。骑上小蓝车,与还不是很大,飘在脸上有些凉意渗入。我知道这样淋雨非常容易风寒感冒,但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骑车出去发泄心情。

刚开始骑出去的是一段不那么平坦的路,速度还比较慢,可以思考一些东西。那时候我就想着,骑去哪里呢。头脑第一个蹦出的念头就是沿江骑行,不想走往常习惯的大马路。于是我心中有了一个非常渴望去的地方,非去不可的地方,他住的小区,在江边。在高中许多次一起回家的时候,我们乘坐的是同一辆公交车,他家是终点站下车,而我家是倒数第四站下车。直到有一天,我查了公交车终点站,在旁边找到了他家的位置,相距不过1.2公里。那是看到的时候,是震惊,原来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是1.2km,绕田径场三圈,步行不过是十分钟的距离,可是在而后那么长的时间里,在家附近都不曾遇到。

在去的路上,我的速度不曾减慢。风景在眼前闪过,心跳慢慢加速,直到我自己都能听见。是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等待红绿灯的那一段时间。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快跳出来,胃肠道一阵阵收缩,我下意识紧紧抓着车把。我知道,假如我过了这个红绿灯就是他家的区域了。这一刻,我非常非常害怕见到他,见到我早已不知道的时隔多年现实中的他。我清楚知道,假如在这个很多人出去散步的时间点去他家附近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极大的可能碰到他。我问自己,假如遇到了他怎么办。遇到便遇到了吧,该来的事情躲不掉,该面对的始终还是得面对。就当成是一个考验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给自己打着气,鼓励着自己,还想着假如见面了,会说什么呢?说一句好久不见吗,还想不太符合我的性格。说你还好吗?感觉怪怪的,一直不都挺好的嘛又不是经历了什么大的事情。最后想来想去最恰当的还是一句hello,Y焱。再加上一个得体的微笑。

当驶过红绿灯,抱着那种准备充分的念头,顺着公交车的路线,一个一个站牌往前骑着,放缓了速度。路灯不怎么亮呀,刚开始的我挺慌的。咦!这个地方我小时候来过,还进过小区里面玩耍,于是我开始胆子大了起来。原来我把他住的地方想的很遥远,在地图上还觉得很陌生很神秘,而后发现原来还是在我熟悉的地方,心中的神秘的感觉就这么落了下来,开始认真的感受着。

虽是春雨绵绵,但出来散步的人不少。我不太敢仔细看每一个人,害怕与他们对视,但还是情不自禁地观察着。这个不是他,他没有那么矮;那个不是他,他没有那么胖;那个也不是,他走路很轻盈的;那个也不是,虽然身形很像没有那么老......有些人啊,刻在记忆里,虽然很久不见,但是似乎还是那么清晰。我有些自嘲。后来我放弃找了,一首控着车,一手展开伸平感受着划过的凉意,看着似乎在享受着骑行的快乐,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不达眼底的笑意已成了苦笑,还有心中的彷徨、失落。最后到尽头的没有遇到,而原路返回依然没有遇到,我后来接近于落荒而逃离开。那种举着盾牌等待着某一件事情来临,但是最后没有来临的那种失落支配着我。

转到另一条路,雨渐渐的大了起来,天公不作美呀。五味陈杂的内心,失落与震惊交杂,还有很多的落寞。一路上,暖黄色的灯光在雨中晕开,不复温暖而有一种深秋梧桐空寂寞的感觉,有几分苍凉。旁边的车也在赶路着,似乎有了一个归向,虽是雨天但是不挡匆忙。而我心却像是空了一块,风和着雨灌进胸口,那一身灰蓝的风衣已经留下了如渍般的雨点。

回家的路上,不想停留,一路飙车。那一路上我想着,我想着的念着的是曾经的他,是记忆的他,如若我真的见到他了,我真的就会满足吗,会不会更失落甚至失望。我喜欢的是记忆中的他,是曾经的他,现在的他也许我不会喜欢。那个放在心中的他,终究不是现实的他呀,只独存在于我的记忆中,即便我念念不忘,这个都是改变不了的。

就在这个晚上,有些东西都在悄然改变着。当我迈出去探索的步伐,探索我对他的那份持续到现在的喜欢,去试图靠近了解更多关于他的东西的时候,发现不过是我一个人抱着对一段时光的人独自留恋,最后不过是一场空,终究有让这些散去的时候。我发现不管我如何努力都改变不了这既定的缘分,不会遇见,想见也不会再见。我心中还有留恋,却淡了许多许多。是的这种喜欢是会慢慢淡去的,在真真正正体验了并认清一些事情后。我做不到能一下子调转整个情感的航向,却已在重新选择方向并为之行动的路上。那个时候我心里有了一个很坚定的念头,再也不会主动找他不会见他了,就这样让这些淡去吧,不为难自己了。

难过还是必然的,我还是会伤心,但是也只是留下了这一句话:我和你之间不过是1.2km,可是没有理由也不可能去找你,那些年终究是错爱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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