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走出去玩了”“好,就来”文景和振睿一定又在家门口等我。他们很少进来,我家实在没有可供他们坐的地方。
“奶,我和文景他们去玩了”“早点回来噢”,趁我奶不注意,从窗户口摸了两盒火柴塞进裤子插口里,便赶忙朝门口走去。
有一条路线,是我们铭记于心的,我们各自心里都有条线,到什么位置要回家也是知道的。
文景掏出昨天刚买的打火机,象征性的打了两下,便收了回去。我和振睿都知道,今天看来要多烧点杂草了。
一路往西,凡是我们走过的地方,都会冒着滚滚浓烟或者零星火苗。这是我们共同的恶趣味。
路边的杂草和被人丢弃的烂草,都是点火的好物件。一路走一路点。“这打火机不行,油都起不来,破淮口老是卖垃圾货”文景骂骂咧咧,说话间又抓起一把草烧了起来。
这时我们总会不约而同的往回看我们的杰作,浓烟,星火,漂亮极了。当然,是怀着忐忑的心情看有没有烧到别人的庄稼。烧了庄稼免不了一顿打,但更多的是庄稼在每一位土地人的地位,这是我们的底线。
每当遇见大人破口大骂,我总是有些羞愧,我一个女孩,和这群泼猴儿在一起总是格外引起注意。
但是,我们是革命友谊。
在淮口附近有河,这个季节河水没有上涨,缓缓流着。走在桥上望着河水,总是有百般眷恋。
“今天就不下去了吧,我妈给包了饺子,我要早点回去”,振睿和我都点了点头。
文景从上衣口袋掏出两个钢镚儿,买了打火机和两包辣条。我和振睿也各自买了包辣条。
在淮口商店门口,吃起辣条来。文景又朝西边走了走,过了一会儿,招手叫我们过去。
“烧这个?不好吧”振睿略担心的看着满河的干麦秸。这是一条死河,平日都堆些家里烧锅用的草,现在堆满了麦秸杆儿。
“没事,灭了就成”文景说时迟那时快便上手点了。我们看着小火苗慢慢窜成大火。
文景赶忙抓起旁边的土像火苗砸去,我和振睿也赶忙抓起土砸过去,急得文景上脚踩去。
再三确认不会再重燃,我们便回去了,今天的微风可真是老虎,吓死了。
文景走在最前面,我和振睿就在后边笑,振睿的笑总是那么腼腆明朗,文景怂了哈哈。
路上没人提起刚刚的事,但会回头往那边瞧瞧,相安无事总归是最好的结果。
文景他妈要是知道,不得骂他个狗血喷头。振睿的妈也是这般。
这回转角不会遇见爱,刚刚麦秸秆那貌似冒出滚滚浓烟,从路拐角处看的真亮的。
这回真的蛋糕了,闯了大祸。文景也真切地担心起来,我们三人便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啊。
老规矩,回到家门一栓,谁都不要出来,那个麦秸主人找到谁就是谁。一顿打也没啥大不了。
过了今天,便是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