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闯等人在牢房里待了三天。
三天时间,刘闯身上的伤口都快好得七七八八,却从没有人来询问过他们,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
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三人被关在同一间牢房内,整间牢房也只有他们三人,除了臭一点,都还算干净明敞。
刘闯想象中的牢房应该是昏暗无光,穷凶极恶的人一茬接一茬地前来找事,狱卒有事没事都会抽你几棍子,直到昌广告诉他,这些其实都是真的,只不过是他们的级别还没到,现在还属于嫌疑犯的范畴。
可就算是这样,刘闯感觉都快疯了,第一次坐牢给他感觉就是枯燥。
三天前的事情他倒是想开了,也打从心底感激昌广,这也让两人真正建立起彼此间的友谊。
男人三铁嘛,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
刘闯从对方口中得知黄巾之乱在今年的二月爆发,爆发的过程跟史书上记载的一样,依旧是唐周高的密,那些个历史名将也都历历在目,这让他心里的疑惑瞬间消失了不少,最多认为是他记错了年份。
一想到又可以抱大腿,他又快乐了起来。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山贼这身份还真能够“免死”。
用昌广的话来讲,他们山贼是有规矩的。一不抢本郡,二不做绝户,三不搞内斗,跟蝗虫过境,没有任何规矩可言的黄巾贼那是处于敌对的关系。
刘闯对此嗤之以鼻,以五十步笑百步罢了。难不成有规矩的抢就不是抢了?还能不要脸的往外加光环,真是当了biao子又想立牌坊。
不事生产光靠抢这种事情永远是没出息的,这点看塞外那些个胡人就知道了。
说到“免死”这不得不提泰山贼臧霸臧宣高。
臧霸他认识,吕布手下的高级打手,其他有什么成就好像还真不懂。
昌广说他是第一位在泰山拉起队伍的玩命之徒,因抵抗黄巾贼有功反倒被官兵主动招安,一边拿着朝廷的俸禄,一边过着山贼般的逍遥日子,也算是山贼中的模范。
刘闯对此不感冒,山贼就是山贼,上不得台面。
昌霸原名昌豨,走的就是臧霸这条路,自封黑山贼,帮着蛇丘县击退过几次黄巾贼,所以在蛇丘县这一亩三分地上面,只要不作死,报他的名号那问题就不大。
在得知大概率没有生命危险后,无所事事的刘闯就开始琢磨起他的子弹时间。他怕像上次那样打架打到关键时刻突然掉链子,这种感觉他不想再来一次。
研究了几天还真让他总结出两条特点,一是,正常休息的情况下,一天内能使用的时间量最多不能超过两刻钟。超过的越多,他心梗的概率就越大,那种感觉让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二是,子弹时刻受身体素质影响,身体越好凸显的能力就越强。也就是说他如果不想脑子转得比身体快,那就只能狠狠地操练他的身体。
所以...
“65,66,67...”
“我说你就不能歇停一会?你的汗臭味都快盖过牢房里的霉臭了。你就算不在意我的想法,也要考虑考虑三水的感受。”
“我没有关系。”
正缩在角落里写写画画的刘涯转身回应了一句。
“你闭嘴,你还想不想练字了。”昌广回头威胁了一句。
“71,72...反正都是臭,闻啥不是闻,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你最好也练练,别到时候打不过还跑不过。”
刘闯觉得15岁的身体还是很有潜力可挖的,反正在牢里又没事干,就搬出了前世健身三大法宝——俯卧撑,仰卧起坐,引体向上。
他感觉穿越一趟人都勤快了不少,前世不是拿着手机就是拿着手机,能躺着绝不坐着,能不吃饭就不吃饭,但凡勤快一点也不至于瘦得弱不禁风,他感觉现在都爱上了流汗的状态。
“不用。我还是省点力气,你这一套动作做完能饿死个人,我可没有妹妹给我让吃的。”
昌广摇摇头,每项100个,每组3次,每天3组真不是盖的。
“现在嫉妒了?我刚数到多少来着?”
“79!”
“79,80...”
……
现任蛇丘县县长是泰山郡东平阳县卢家嫡系,因黄巾大乱,原蛇丘县县长弃官而逃,家族就帮他运作了这么一份差事。
“卢县长,您先看看这份文件。”
卢县长接过县丞递过来的竹简瞄了一眼,轻描淡写的说:“拿给李县尉看过了么?”
“李县尉已带人过去交涉了。”
“那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此事影响甚大,随便糊弄怕是不好交代。”
卢县长合起竹简心里暗骂了一句小狐狸。
文件是隔壁汶阳县发过来的声讨令,内容是三天前,在他管辖内的一支名为刘三夫带队的黑山贼袭击了他们管辖区的一个村,整个村32户60口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杀。
总之就是事情多么多么不好,性质怎么怎么恶劣,然后要他赶紧交人。
因为汶阳县归属豫州鲁国,两地经常为这样的事情扯皮,他看都看腻了,反正都没有证据谁也拿捏不了谁。
不过屠村这种事情还是他上任以来头一次见,最主要是这回对方手里还抓了俘虏。
“可有听说过刘三夫此人?”
黑山贼他倒是偷偷调查过,平常就躲在北边的黑山上,跟底下这两人的关系颇为密切,现在居然主动要求交人,这里面没点猫腻谁信。
“没听说过,不过前两天狱掾上报的名单里就有这个名字。”
果然,也不知道这个刘三夫是怎么得罪的这些人。
虽说他身为一县之长,掌握整个县的生杀大权,但家族的资源都没有在这边的情况下,他的命令却是下达不出去的。
当然,家族安排他过来也不是为了抢班夺权,只不过是为了扩大家族在济北国的影响力。
说白了就是捞钱。
这年头当官要钱,壮大家族更需要钱,没钱当什么官。
反正只要他在任期间能安安稳稳地交差,别的事他可不想多管。当然,不管归不管,事情的经过还是要了解的,省的被人拉出去埋了还不知道。
“这人犯了什么罪?”
“以黄巾细作,通敌之嫌被李统兵押在县尉府,还没来得及审问。”
......
“广兄,你有没有去过洛阳?”
刘闯想起他长这么大也没有去过首都,那是他从小向往的地方,开篇第一课学的就是我爱北京天安门,不过后来却不知什么时候都把这些梦想忘得一干二净。
前世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每天总有泡不完的妹子,刷不完的抖音,玩不完的游戏,哪有空静下心来想过理想。
理想?那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么?
就在刘闯一心畅谈梦想的时候,狱卒推开门走了进来。
“哪位是刘三夫?跟我走。”
刘闯这会哪还有心思做梦,直接一个鲤鱼打挺,急匆匆地就朝着门口冲去。
他觉得最憋屈的事情莫过于有力无处使,想他一腔热血,满腹经纶却只能在监狱里等死,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们两就安心等着我来接你们出去吧。”刘闯自信满满的,说完还朝两人挑了挑眉。
一路上,刘闯回想着这两天想好的说辞,虽然引经论证的他不会,但架不住他能编故事,只要编到连他自己都信了,那还有谁会来怀疑。然后再拍拍马匹,秀一秀学识,说不定人家就拿他当了自己人。
总之,为了离开那该死的牢笼,他已经做好了怎么有用就怎么来的打算。
可是他怎么想都想不到,等了三天等来的却是一份通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