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不死的!姑娘家整天说这个也不嫌晦气!”白画屏好不容易从邹老太太那边抽身过来,一进门就听到萧亦灵这话,她当场就拉下脸训斥道:“少两件衣服怎么了?也值得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
看到白画屏,萧亦灵有些气虚,声音也一下子弱下来,她红着眼不甘的咬着下唇,死命的撕扯着手中的帕子。
“衣服的事情我早就吩咐过了,刚才已经被送到三姐儿那里了。”白画屏坐下来淡淡道。
闻言,萧亦灵眼中水汽更浓,她恨恨的瞪了眼萧亦然,随后小声抗议道:“母亲,那是我的衣裳!”
得!她今天这波仇恨值是揽定了!
萧亦然心中嘲讽,这对母女还真是不想让自己安生,才回来就给她搞事情。看那萧亦灵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似的。不过,她何不顺水推舟......
“什么你的我的!我既已经给了三姐儿,那便是她的了。”白画屏眸色阴沉,这死丫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敢跟她顶嘴!
“还是算了吧。”萧亦然在旁开口,“我回来时也来了两件衣裳,可以等到新衣服做好的。”
“那怎么行!”白画屏和萧亦娴异口同声。
“三妹妹就别推脱了,这是你应得的。”萧亦娴柔声劝道。
白画屏也道:“你大姐说的不错,你既回来了理应和姐妹们穿的一样才是。”
好一个应得的!萧亦灵的帕子都快要撕烂了,她只觉得一股恶气充盈在胸腔里,怎么挥都挥不去。凭什么?凭什么一定要抢她的东西!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庶她是嫡吗?
萧亦然眸光一闪:“那母亲上次送我的衣裙我便送给二姐吧,听说是照她的尺寸裁的。”
听到这里,萧亦静抬起头,眼神幽幽的看着她,没想到她还敢主动提起那件衣服!那本该就是她的,可做好后却被母亲送给了萧亦然。一个穷乡僻壤回来的也配穿那么好的衣服?想到这里,她对萧亦灵倒是产生了几分同情。
“三妹妹试过了?”萧亦娴在旁问道。
萧亦然憨憨一笑:“我只是在身上量了量,发现大了就没有再试。说起来,那衣服真漂亮,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的料子呢!”
看她一副痴相,萧亦静不屑的冷笑一声:“你当然没见过,那可是我舅舅从云州带回来的云锦,就连京城珍宝阁都买不到的。看见大姐身上的衣裙了吗?那也是云锦做的。”
听到这番炫耀的话,白画屏道:“静儿!”虽是呵斥,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甚至她的脸上也挂着浅浅的得意。萧亦静的舅舅是她的亲弟弟,自己娘家人带来了让人眼红的稀罕东西,她当然也高兴。
萧亦静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这样那件衣裳就更应该还给二姐了,我觉得你穿上它一定会更好看的。”萧亦然道。
萧亦静对于她的夸奖很是受用,但面上却不显,她端着架子道:“那怎么行?说是给你的就是你的了,怎么能还回来呢?”
“是啊!三姐姐,要不你自己留着吧。”一直没说话的萧亦灵此时突然开了口。
闻言,萧亦静扭头不善的看了她一眼,自己只是客套客套罢了,这死丫头竟然还帮腔,真是没有眼色!
萧亦然转头,见她笑容似乎有些僵硬,她眼眸微眯,启唇笑道:“我又穿不上,留着反倒糟蹋了。”
萧亦灵张了张口还想再劝,却被萧亦静阴森的眼神给吓了回去,只得低头敛去脸上的表情。
萧亦静冷哼一声,这丫头果然见不得她的好,等她穿上了新裙子一定要去她面前好好炫耀一番。她和缓了神情道:“既然这样,那我便收下了。”
明明自己想要却还要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这个萧亦静啊......
萧亦然略觉好笑,她端起茶杯,视线掠过厅中所有人,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
“娘!您看大嫂这几年管家真是越来越雷厉风行了!这次昂哥儿的衣服还只是冰山一角,您都不知道她私底下是怎么克扣我们二房的呢!我可都看见了,娴丫头身上的衣服价值可不止一个月的月银!”待众人都走后,邹氏对着邹老太太不满抱怨。
邹老太太闭着眼,不急不缓的转动着手中的佛珠,面无表情的听着。
邹氏继续道:“我们二房这几年受的委屈还少吗?您看就连致瑞在朝中也处处被大哥压制,再这样下去恐怕这个家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
“他敢!”邹老太太豁地睁开双眼,一拍桌子厉声道。
邹氏陪笑着上前替她倒了杯水:“您是大哥的亲生母亲,他当然不会对您不敬。可是那白氏却靠着掌家之权处处为难二房。若是儿媳也能在后宅占有一席之地,那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了。”
邹老太太目光沉沉,没有立刻接话,似在考虑什么。
邹氏见状心下一沉,咬牙直接跪到她的面前:“求母亲帮我。”
邹老太太望着她的头顶,叹了口气,起身扶她起来,无奈道:“不是我不想帮你,那白氏哥哥这几年升迁极快,白氏的地位在京中也水涨船高,不是我们轻易能动的了的。”
“莫非白鹏又要升了?”邹氏一惊。
“嗯,上次老大到我这儿请安的时候顺嘴提了一句,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邹氏咬唇,自从楚柔死后,这白画屏就像走了狗屎运一样,先是被萧致远接回来扶为正室,她的哥哥白鹏在官运上也是一路畅通,眼看着都要升到京城三品了。
再这样下去,这忠勇侯府哪还有他们二房的出头之日啊!想到这偌大的家私最后都要被大房人分走,邹氏感觉自己的气都喘不顺了。
“娘!我们邹家这些年在北方生意的也是越来越红火了啊!”邹氏不甘心自己这辈子就只能被白画屏死死的压制着。
邹老太太垂下眼,心中叹息,她何尝不希望二房能在这侯府立起来?可是这大房萧致远是正正经经的忠勇侯,那白氏对他也是多有助力。
想到这里,邹老太太看着邹氏眼中划过一丝失望。邹氏是她的外甥女,和萧致瑞青梅竹马,当年这桩婚事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可是自己的家族实在不争气,这么多年来家中竟没有一个做官的,都是将心力放在了经商上。萧致瑞本就袭不到爵位,加之没有得到对自己官路上有益处的岳家,这么多年会被萧致远压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商不与官斗,我们邹家虽然这几年发展不错,但还是及不上白家啊。那白家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邹老太太冷哼一声,疲倦的挥挥手,“只要我在一日,就保你们一日。今天就到这里,你先下去吧!”
见她一脸倦乏,邹氏不敢再打扰,只得不甘的告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