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然听到那些人对萧致远的赞叹,心中冷笑连连:一个父亲因为一句命格不祥的谶语,就能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拘禁在郊外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现在认为人死了,才来假惺惺的赏银找人。
一百两黄金?真是可笑至极!
恐怕这一百两黄金不是为了让人替他找女儿,而是为他自己买名声的吧!
萧亦然低头敛去眼中讽刺的目光,脱去斗篷径直向城南走去。
正如刚刚闲聊的那帮人所说,她突然不知所踪,如果贸然回来肯定要引起诸多闲言碎语。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女子的名声是非常看重的,她虽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也不愿意每天活在异样的眼光中。所以,必须找个能证明她清白的人!
“留步!”镇国公府门口的两个身穿灰衣的护卫见她靠近伸手拦住她。
身姿挺拔、气势逼人,就连守门护卫都是练家子,不愧是黎国第一府!
萧亦然向他们举起手中手中的令牌。
见到这个黑色令牌,这两个立马表情一凛,向她恭敬一礼,直接放行。
冲他们友善笑笑,萧亦然抬腿便进了镇国公府大门。
......
慕容篱闷闷不乐的倚在湖边亭子的栏杆上,手中不停的向底下的金鱼投喂鱼食。
“小姐!您已经喂了好多了,不能再喂了。”旁边佩玉小心提醒。
回过神来,慕容篱将食盒往桌上重重一放,无精打采的坐在圆石凳上,手中拨弄着茶杯。
“好无聊啊!你说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侯爷繁忙,估计还有好一会儿才能回来呢。”
佩玉上前拿起扇子为她轻轻扇着风:“前几天相府吴小姐邀请小姐今天下午去丞相府赏花,小姐去吗?”
“不去不去!”慕容篱烦躁的挥挥手。
她才不要去赏什么花呢!不过是一群闺阁小姐附庸风雅罢了。到时候不是赋诗就是闲聊,比来比去,没的让人心烦。
“小姐还是多出去走走为好......”佩玉想劝,却被远处疾步走来的丫鬟打断:“小姐,有人找您!”
“不见不见!谁找都不见!”
“可那人已经到前厅了。”
慕容篱迅速直起身子,一拍桌子,气愤道:“谁啊?谁放她进来的?门口的护卫怎么回事?”
丫鬟被她吓得赶忙跪下来,结结巴巴禀告:“那女子说她叫萧亦然。”
“什么?”慕容篱豁地站起来,激动道:“你说她叫什么?”
不过还没等丫鬟回答,她就急冲冲的向前厅奔去,惹得佩玉在后面连声叫喊:“小姐!见客人要换衣服的!”
萧亦然坐在前厅太师椅上,轻轻喝了口丫鬟倒的碧螺春,刚放下杯子就见一人影向她扑来。
“亦然姐姐!”慕容篱一把抱住她,然后抬起头高兴的看着她问道:“不是说一个月后吗?怎么今天就过来了?”
“出了点事。”萧亦然不甚在意回道。
“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还没等她开口,慕容篱就主动提了出来,这让萧亦然心中一暖:“嗯。我今天来确实有点事情要找你帮忙。”
让她禀退周围人,萧亦然随后低着声音将前几天在路上遭人截杀的事情说了。
“什么!有人想杀你!”慕容篱大惊,音调不自主的高起来,随即就抬脚往外走,“我去告诉哥哥!让他帮你查!”
萧亦然连忙拉住她,将她重新摁在凳子上:“别激动!”
“你都差点死了!还这么忍气吞声?”
“我没有忍气吞声。”萧亦然冷静,“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查清到底是谁想要害我!”
听她这话,慕容篱也平静了,严肃道:“怎么查?”
“顺藤摸瓜!”
慕容篱不解:“顺什么藤?难道你已经有线索了?”
“嗯。刺杀我的那个好像是什么殿里的人。篱儿,你知道有专门的杀手组织叫什么殿吗?”
“什么殿?”慕容篱摸着脸想了半天,遗憾的摇头:“我一向都不关心这些,所以也不太了解。不过等我哥哥回来了,我可以问问他。”
萧亦然点点头,她刚回京城,人生地不熟,办起这些事来远不如久居京城的慕容兄妹来得容易。
“没想到你竟然是忠勇侯府的人。”慕容篱想到她刚刚说的话,原来眼前这个就是忠勇侯府一直以来养在郊外的三小姐啊。
看萧亦然一身粗布补丁,她眼中流露出同情。忠勇侯府那些小姐她也见过几面,可谁会像萧亦然一样穿的这么不好?忠勇侯真是过分!竟然舍得送自己的亲生女儿去那种地方吃那种苦!
慕容篱越想越气,打抱不平、惩强扶弱的因子在体内蠢蠢欲动。
见她如此义愤填膺,萧亦然心中好笑,这丫头不会把她想象成那种被父抛弃的小可怜儿了吧?
虽然萧致远的确这么多年来对原主不闻不问,不过她可不是以前的萧亦然。在她的心里萧致远不过是个占了她父亲头衔的陌生人罢了。他的态度,根本不能影响她分毫!
“你刚刚说让我陪你回府?”慕容篱想起她刚刚的提议,突然问道。
见她目光灼灼,萧亦然愣怔一瞬:“我一个人回去难免会有人说闲话。可如果说是你们路过救了我,并在这几天留我在府中养伤,这样就能免去很多口舌。”
“行!没问题!”慕容篱大手一挥,豪气冲天。
这件事她势必要办好,一定要让亦然姐姐风风光光的回府,然后给忠勇侯府众人一个下马威,让所有人都不能小瞧了她。
“佩玉!佩玉!”慕容篱冲厅外高呼,佩玉连忙跑进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快!快!把我们家最威风的马牵出来,然后套上最贵最豪华的车,再多叫些人,我要出门!”
“啊?”
“哎呀!你快去就是了!”
被她一催,佩玉不敢多问,连声应道“是、是!”
没想到她这么大张旗鼓,萧亦然嘴角抽抽:“这样是不是太夸张了?”
慕容篱转头拍拍她的手,不赞同道:“夸张什么?听我的!这次回去我们一定要镇住他们,免得他们欺负你!”
谁能欺负的了她?萧亦然心中嘀咕,但也不忍拂去她的好意,只得干笑两声,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