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你想要了解我的身世,了解我的过去吗?”墨明白说出这些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他却想毫无保留的告诉朵儿,因为他已经下定决心今生今世只会爱她一个女人。
说实话,就算朵儿再好奇,她还是有些怕了解墨。因为这个男人太神秘、太复杂,在他的身上已经发生过她无法想象的事。
也许是命运注定,也许是神的指引,朵儿竟不计后果地开口道:“请你告诉我吧。”
“嗯。”墨毫不掩饰眼眸中泛出的一丝欣慰之色,他放开朵儿,体贴地牵着她的手走入了回廊。“跟我来吧。”
朵儿没有拒绝墨自然而然对她做出的亲近举动,但她的内心却是纠结着,痛疼着。这是她第一次有了对不起瑾旋的感觉。
他们俩走到回廊的尽头,那里有一处屋舍。只见墨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很快的打开了铜锁,推开门后,只有那透过窗户的月光散落下来,驱散了室内的黑暗。
虽然在此处不能点亮蜡烛,但朵儿还是很快的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屋子不大,里面摆放的家具也很简单,书桌、书架、床铺,还有一些小摆设。
墨倒是没有注意这些,而是牵着朵儿的手径直的走上前去。只见他拿出火硝点亮起来,昏黄的火光下,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幅美人图则是清晰可见。
画中的美女身着华丽的衣裙,手持绢扇正在牡丹花间嬉戏。而她的那张倾国倾城的美颜则是世间难得,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任那个男子看到都会心动不已。
朵儿欣赏了一下美人图,有看了看墨,莞尔一笑道:“原来墨的俊美都是遗传自母亲啊。她是黑色的眼睛,那你的这双银眸就是遗传自父亲了吧?”
“遗传?”墨重复这个陌生的词汇,不解地看向朵儿。
“我……我的意思是说,你很像你的母亲呀。”朵儿傻笑着敷衍了过去。
墨点了下头,轻声说道:“是啊,我的容貌很像母亲,而眼眸却是和父亲的一模一样。”
当今皇上的眼珠是黑色的,那就说明他并不是墨的亲生父亲了啊。朵儿推翻了原来的猜测,心里倒是觉得轻松不少。“哦,那你母亲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啊?”
“此事说来话长啊。”墨轻叹了口气,娓娓道来。“我的父亲是前任的武林盟主,名为独孤炫。在他没有就任武林盟主之前,则是富甲一方的商人,炫翎山庄的庄主。炫翎山庄乃是我独孤家族历经三代,耗时百年才在凤临山中修砌成的一座隐蔽山庄。其中设置机关暗道,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进入庄中。二十年前世道纷乱,各地藩王称雄之时,庄内则是一片净土。”
“当时起义军的首领也就是当今皇上欧阳宇鸿败走凤临关之后,他带着那战败的一支只有十几人的军队误入了炫翎山庄的防御区内。他这人确实聪明,破解了几道防御机关之后,家父主动率人出袭。两人无论是智慧,还是武艺都是伯仲之间。交了几回手之后,他们二人竟一见如故的成为了好友。家父不仅待他为上宾,还出钱出力的为他招兵买马,助他一臂之力。”
“也只用了短短六年的时间,欧阳宇鸿就已一统江山。他为了表示对家父的感谢,请他入朝做官,但家父闲云野鹤惯了,便婉言谢绝了。而欧阳宇鸿却没有死心,竟然封了家父武林盟主之职,此时家父乃是无法拒绝,之后出任了武林盟主,带着母亲与只有四岁的我搬到了欧阳宇鸿所赏赐的庄园之中。”
“我记得当时所为皇上的他还是时常的到我家拜访,小孩子的我竟觉得他是一位平易近人的大好人,是不是的陪着我玩。一年之后,母亲生下了一个男婴,为我添了一个弟弟。家父是欣喜若狂,家中之人也都高兴无比,只有母亲一人郁郁寡欢。之后不久的一次庙会,我们一家人都去求神祈福,但母亲竟抱着只有六个月大的弟弟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母亲一面。”
说到此处时,墨的声音哽咽,却没有流泪。他的双眸中透出太多的情愫,让朵儿看着就无比心痛。“墨,休息一下吧。若是不想说的话,你可以不说的。”
“不要紧,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说出来我也不会流泪的。”墨淡然地继续说道:“母亲失踪不久,家父被奸人陷害,被皇上定为忤逆大罪所杀,而独孤家全族则被军队所剿灭,整个山庄也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灰烬。几乎所有人都葬身于火海之中,只有姑母带着我逃了出来。”
“在之后的许多年里我一直都在寻找着母亲,但却没有一丝线索。直到一次姑母气愤难忍的骂了我之后,她才透露出母亲失踪并不是他人所为,而是她自愿离开我们的。”
朵儿听着听着越发的糊涂起来,不禁出声问道:“你们一家不是过的很幸福吗?她为什么要离开呢?”
“她离开是因为她愧疚啊,她做了对不起父亲的事。”墨冷笑着,表情有些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她所生下的那个男婴根本就不是家父的亲生骨肉!”
天呢!朵儿大惊失色,并急急地问道:“既然是如此那她之后为何又生活在宫中的庵堂之中呢?那个男婴之后又如何了?”
“五年前我从姑母那里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才知道她死于宫内的这处‘红莲庵’。至于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是如何过活的,还有那个男婴的下落,我真的一概不知。”从墨平淡如常的表情中,看不出他是如何想的。
“又是你姑母告诉你的。她似乎对事情的经过很了解啊。”朵儿满脸的疑惑之色,她判定墨的姑母就是知情人。
墨闭上了双眼沉默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凝视着朵儿那认真的小脸,轻启朱唇道:“朵儿,不瞒你说,我也和你有一样的想法,也曾经问过姑母许多次。但姑母是个倔强的女人,只要是她不愿说的事,即使你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都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我明白了。”朵儿轻声说道。看着眼前这个即便是心中无比悲伤,表面上还是强装坚强的男人,她淡淡地笑了。“你会恨你的母亲吗?”
墨微微一愣,因为这个问题也萦绕在他的心头好多遍了。以前他是恨自己的母亲背叛了父亲,背叛了这个家,也现在他却不在这样想了,因为母亲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母亲是个好女人,好妻子,好娘亲,我不会恨她的。而那个玷污了她的畜生才是我恨之入骨的人!”银眸中透出一丝丝寒意,墨的脸上就像是凝结上了一层冰霜。“若是我查出了那个人是谁,我定会亲手宰了他!”
在朵儿的印象中墨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对于他的仇家,他绝不会手下留情的。所以朵儿现在更加担忧皇上的安危,虽然他可能是无信小人谗言而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但他却是让墨家破人亡的侩子手啊。
朵儿试探地问道:“对于皇上,你会……”
“我想要杀了他简直是易如反掌。”墨打断了朵儿的话,从他那紧握的双拳就能知道他对皇上的恨意有多深。“但只是要了他的命,那就对他太仁慈了,我要让他付出更大的代价!”
“墨,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朵儿想阻止他,真的好想阻止他!
看着朵儿那焦急而又痛苦的模样,墨抿了抿唇瓣,轻声道:“朵儿,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墨的心中已经累积了那么多年的仇恨,三言两语怎能劝服的了他呢?也许我会想出好的办法也说不定啊。如此复杂的局面,而我的立场却是如此的尴尬。不管怎么说,对于他这个失去父母的男子来说,他又是怎样熬过那些痛苦的日子的?朵儿伸手抚摸着墨的脸颊,柔声说道:“我的心和你一样痛。”
“朵儿……”墨紧紧的握住了朵儿的手,那他冰冷的心就像是被她的温柔所融化,暖暖地感觉让他心安。在我没有完成大事之前,姑母是绝不会允许我娶朵儿。若是强留她在我身边的话,只会让她的生命受到威胁。
无意间看到窗外的黑影闪过,朵儿心惊地出声道:“墨,你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朵儿,别慌。”墨安抚着朵儿,看向窗外责备道:“烈,你吓到朵儿了。”
“主子,此处不宜久留。”烈轻声提醒道。
墨想了下,才说道:“我把朵儿送回‘竹林阁’再回去。”
“主子,请您不要让属下为难。”烈知道现在他们的情况是多么的危险,要是万一被人发现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就好。”朵儿信誓旦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