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恨我的话,是不是心中就会有我了呢?”喃喃的低语声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向心意的人表达某种情愫……
“放开她!”满含怒气的声音响彻一片树林,冰冷的剑已悄无声息地架在了独孤墨的脖子上!
“来的倒是挺快的。”独孤墨的目光稍微一凛,脸色却是丝毫未变。
“我虽不喜用兵器,但今晚却是可以为你破了例。”握住剑柄的右手再次收紧,夏含玉的眼中透出坚决之色。
仅仅是一霎那,架在独孤墨脖子上的剑就被他以两指弹开,他有些不屑地说道:“你还不配做我的对手。”
“你……”夏含玉不仅惊讶于独孤墨这深不可测的武功,更加在意他的那双邪魅的银眸,一件陈年旧事不禁窜入他的脑海。
在江湖之中素有传闻,前任武林盟主就有一双异于常人的银色眼眸。虽然他是一代英豪曾帮皇上登上了王位,却因为忤逆大罪被军队所剿灭,整个山庄也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灰烬,全家人都葬身于火海之中。眼前的这个独孤墨难道会和他有着血缘关系吗?
根本没有把夏含玉放在眼中,独孤墨轻揉的抚摸着朵儿的脸颊,眼里满是怜爱之色。“夏含玉,朵儿就先由你照顾吧,但你必须记住她可是我的人。若是把我惹火了,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夏含玉似乎从独孤墨的口中听出了不一般的话音。
一眨眼之间,独孤墨已闪身到了夏含玉的身边,他侧头在他的耳边低语。“太子殿下,过段时间,我会去京城接朵儿的。”
“你?!”夏含玉大惊失色,反射性的挥动宝剑,却只砍到了空气,而独孤墨的身影则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此时思绪混乱的朵儿哪有余力听那两人的对话,她跌坐在地上,以双手抱住头傻傻地看向地面。独孤墨,求求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那抹白色身影也仅仅飞离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停下了脚步。独孤墨闲散地轻靠在了树上,双手环胸,俯视着在清风中微微摆动着的草丛。
“是谁下令追杀云朵儿的?”阴冷的声音传出,略带着主人的几分怒气。
在皎洁的月光下,一抹红色丽影闪现而出。她跪拜在了地上,轻声回禀道:“属下只是奉圣尊之命来保护教主。”
姑母那么快就知晓朵儿的事了?难道是烈和碧涵口风不严?独孤墨心下了然,冷声道:“千菱,你认为普通的射箭手能伤了本尊吗?除非杀手中掺入了训练有素、武功极好、而且是射箭中的高手。你说他会是谁派去的呢?”
“属下不知。”所有的一切已经被独孤墨所察觉,但千菱还是守口如瓶。不敢抬眼看树上之人,她有些心焦地说道:“教主手臂上的箭伤需尽快包扎才是。”
“这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冰冷的银眸扫了地上跪着的人儿一眼,独孤墨便点起脚尖飞身而起。切!千菱,虽说你是我的属下,却是对姑母更加的忠心耿耿啊……
去往京城的路途虽说漫长,但却惬意。夏含玉、临风和小翠就像是商量好似的对那个恶劣的男人只字不提,为了逃离现实的繁杂我也乐得装傻,去获得片刻的安宁,点滴的愉悦。
初识夏含玉,他给我的感觉是如水般的男子,但经历的那次被追杀的事情后,我又对他产生了莫名的好奇。世事就是如此难料,原本不愿与之接触的人,现在倒成为了一路之上相互照顾的朋友。
他与我下棋,允许我悔棋,输给我后被迫在脸上画乌龟,引得我哈哈大笑。小翠和临风倒是讲究,掩嘴而笑却差点儿憋出内伤。
他陪我去放纸鸢,在我放到一半时故意用石子将绳打断。风筝掉入湖中,我怒,逼他亲自去拾。他潜入水中久久没有浮起,我在岸边翘首正担心时,他突从水中窜出将我也拖入湖中,两人一起成了落汤鸡。
他有事外出,我在客栈等候,无聊之下便在院落中闲逛。当他出现之时,其手中却多出了一大束嫣红的杜鹃花,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息间让我竟有些动容。
“这是我找遍全城,所开放的最早的杜鹃花,送给你。”我微微惊讶,却听到他又道:“我希望以后的每年,但凡第一滴春雨、第一朵夏荷、第一片红叶和第一簇雪花,我都会取来给你。”
“我可是男人。”答非所问的说了这句话,我却见他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他势必早就知道我女扮男装的事,想等我自己招供吧。只是他的这个念头可是会等得遥遥无期了。
与他相处越久,我越觉得他是个好人。他的好脾气,他的包容力,他的体贴,他的温柔……也许就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吧……
坐在马车中颠簸的很,朵儿却是以手撩开马车的窗帘,凝视着外面的景色,久久不能回神。
“公子,公子……”小翠唤了几声,朵儿都没有反应。她只好靠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小姐,我们到京城了。”
“嗯……”朵儿机械性地点了点头,忽的眼光一转,手中的折扇直直的敲向小翠的额头。“都交代你多少遍了,以后只准叫我‘公子’。”
“哼!人家唤你,你不理我,那我也只有出绝招了。”小翠不满的撇了撇嘴,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小声嘀咕着。“就因为公子这样时常的敲我的头,才让我变得越来越笨了。”
对小翠的抱怨置若罔闻,朵儿出声问道:“对了,夏公子和临风不是骑马的吗?怎么不见人影了?”
“公子,你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呢?夏公子不是对你说过,他和临风提前回府去准备一下,让我们到‘金香客栈’暂作休息,他们很快就会来接我们的。”小翠解释道。
“小翠,我们这一路之上都受夏公子照顾,也花了他不少银两,再到人家府上打扰的话,似乎不妥吧?”朵儿像是良心发现,才说了这番话。
夏公子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就是想讨小姐欢心,而小姐却是彻底地把人家当成了朋友,根本不涉及男女之情。有时候我还真觉得夏公子好可怜的啊。小翠无奈地叹了口气,回道:“公子,要不你就想办法多赚点儿银子,把路上所用的盘缠全数还给夏公子好了。”
“这主意倒是不错。来钱最快的方法就是……”朵儿看向小翠的眼睛越发的明亮起来,嘴角边泛起的邪笑也看得人浑身打颤。
小翠的心咯噔一声,有些明白朵儿的用意了。“公子,你不会是想把我卖了吧?”
“我过会儿就去问问看谁要书童。别担心,当银子到手后,你再想办法从人家家里逃出来就是了。”朵儿说的是风轻云淡,乐呵呵的看着小翠哭丧的小脸,随之又补上一句。“呵呵……看来这个玩笑开的过火了……”
“公子……”就在小翠扯着嗓子欲大哭之时,马车突然一阵颠簸,车中的两人狼狈地撞到了一起,根本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砸死人了……砸死人了……”路人被惊吓到的呼喊而声,四周变得嘈杂起来。
朵儿虽有些头晕,但还是很快地伸手撩开了车帘,看到的则是车夫头破血流的躺在了车板上!
“这是怎么回事?”朵儿心下一紧,快速地查看着车夫的伤势,诊断他只是昏迷并无生命危险,才松了口气。“小翠,还愣着做什么?快拿出金疮药给他包扎。”
朵儿吩咐了小翠之后,才又看向了四周,当目光凝结在地上那金制酒壶之时,胸中一把怒火一下窜烧而出。“是谁?是谁没一丝道德之心的把酒壶乱扔的?”
“喂,你那小子,快把酒壶给我家主子送上来。”一阵低沉的男声从楼上飘了下来。
好狂傲的口气呢!朵儿脸色一沉,抬起头来望向酒楼的第二层,她不屑瞟了灰衣男仆一眼,大吼道:“把你的主子给我叫出来!”
“呦呵,是从哪里来的乡巴佬啊,竟敢跟我叫起板来了?”很是响亮的女人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里。
有些百姓壮着胆子向朵儿奉劝道:“公子,趁现在赶快跑吧。不然的话,你可要惹祸上身了……”
“她既然敢砸人就该负起责任!”朵儿打断了他人的话,故意讽刺地喊道:“怎么?想做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
“你小子骂谁啊?”话语刚落,一位美艳的女人疾步走到了二楼的雕花护栏边。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梨涡微现,且看她约莫二十左右。身着淡红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三千青丝挽成了垂云髻,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华丽夺目。
切!长得倒是不错,但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倒是让人看了极为的不爽。朵儿无畏地盯着女人,冷声道:“我家车夫是你砸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