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庵?那不是我娘亲生前住过的地方吗?”瑾旋真的好想去那里祭拜母亲,但在混乱的心情整理好之前,他却忍着没有过去。
“是的,在那里墨对我说了好多你们母亲的事……啊?”朵儿一惊,快速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天呢!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口无遮拦?
敏锐的瑾旋察觉到了异样,快速地看向怀中的朵儿问道:“朵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墨是我同母异父的兄弟了?”
“我……我……”朵儿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回答,眼眸闪动着点点泪花。
“既然你早已知道了这些,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你的夫君,是你最亲的人啊!”瑾旋的黑眸中交织着复杂的神色,嘴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旋,就因为如此,我才怕说出这些伤到你的心啊。原本我是想找个合适的时间,慢慢对你说的。我没有任何要隐瞒你的意思啊。”朵儿有些语无伦次,小脸都已泛白。
“朵儿,你觉得什么时候告诉我才是最合适的时间呢?”瑾旋冷笑出声,凛冽的眼眸中透出阴霾之色。他放开了抱住朵儿的双手,后退了一步。“在我们兄弟二人兵刃相向,手足相残之时,你再说出来是不是就晚了呢?”
离开瑾旋的怀抱,朵儿感觉到好冷好冷,心更是抽痛不止。她无助的摇着头,已是泪流满面。“旋,你怎么会这样想?你难道不明白我有多爱你,多在乎你吗?”
“不要再说了。也许一切的一切你都已明了了,而我却被蒙在鼓里!”瑾旋气恼地低吼出声。他讨厌朵儿在私下里与独孤墨单独见面,更讨厌她隐瞒着他这么重要的事。
看着瑾旋那阴沉的面容,朵儿心如刀绞,急急地解释道:“瑾旋,你不要钻牛角尖好不好?就因为我太重视你了,才会顾虑那么多……”
“借口!全是借口!”瑾旋嘶吼道,小脸因愤怒而扭曲着。他猛然出拳打在身旁的柳树干上,以发泄满腔怒火。
眼见瑾旋的右手染满了鲜血,朵儿心疼不已地说道:“旋,不要……不要这样伤害自己啊……”
“别靠近我,也不要跟着我。”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瑾旋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跃身而起。
“旋……”朵儿嘶声力竭地呼喊,但唤不回自己所爱之人。她瘫坐在地上,以手掩面痛哭流涕。我隐瞒瑾旋这些事,是怕现在的局势变得更为复杂。本想一一攻破来解决问题,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啊。
任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瑾旋都没有停下脚下的步伐,直至跃身出了皇宫来到了宫外的那片竹林,他才放缓脚步。
只见那双明眸向右侧微微一瞥,瑾旋的容颜已是冷若冰霜。“易烟,你什么时候到的?”
“回少主的话,属下已经跟了你一段路了。”易烟如实回禀道。
该死的!心思混乱竟让我敏锐的听力减弱了几分,万一来此的是敌人的话,那我不就处于被动了吗?以后这样的低级错误不可再犯了。瑾旋心中虽相当不爽,但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易烟,我可没有给你下达赶到京都的命令。”瑾旋双手环胸,背靠在了竹子上。
“南宫蝶和羿湫飞鸽传书给我,说明了京都中所发生的一切。所以属下判断现在已是非常时期,不得不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到这里来。”易烟简单的几句便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呵呵……”瑾旋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凌厉地目光直直的看向易烟。“好啊,你们都可以私自做主,擅自行动了。那我这个做‘少主’的可不就是形同虚设了嘛。”
“属下不敢。”易烟连忙下跪说道,低垂的脸显出惊慌之色。少主今天是怎么了?以前我们也不请命而擅自行动过,也未见少主如此气恼啊?难道是在我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了?
“人都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瑾旋出声讥讽道。
看他这等言行,似乎要把刚才憋在胸中的怒火全部要发泄出来一般。而正巧来的易烟就不幸的被他当做了出气筒。
易烟也只自己多解释无意,便直接出声道:“少主,属下愿意受罚。”
“好!”瑾旋伸手摸了摸下巴,眼中尽是邪魅之色。“那我就罚你陪我去‘百花楼’去喝花酒。当然了,所花的银两全由你来出。”
“少主,现在可不是能悠闲的喝花酒的时候啊,您看……”易烟被瑾旋的冷眸一瞪,他又快速地改口道:“是,属下遵命。”
瑾旋微微点了下头,转身便走。
看着瑾旋的背影,易烟微微牙咬,思想斗争了好长时间,才开口问道:“少主,属下得知少夫人中了毒,虽说从一个怪女人手中得到了半颗解药,但您若是杀不了皇上的话,就无法得到另外半颗解药了,那少夫人和未来小少爷的性命可就堪忧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杀了皇上?”瑾旋打断了易烟的话,转过头来看向身后的他。“你不要告诉我,你还不晓得皇上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吧?”
“属下知道,但您就忍心看着身怀有孕的少夫人在您的面前香消玉殒吗?”易烟因为太过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少主,请不要怪我。为了能给逝去的师父报仇,我愿意耍弄各种卑鄙手段,也要让那个狗皇帝死无葬身之地!
“我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儿去死呢?”瑾旋抬头看向天空的明月,眼中闪耀着异样的光芒。“但是我也不想落得个弑父的恶名。”
“难道少主已经想到两全其美的好计谋了吗?”易烟似乎从瑾旋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什么,但却又无法确定。
“这个话题太无趣了啊。”瑾旋伸出手臂搭在易烟的肩头上,清冷一笑道:“本少爷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快点儿去喝酒。”
那边的瑾旋与易烟正勾肩搭背的去喝花酒,而依旧在荷塘边坐着的朵儿却是默默地流着泪……
是的,我承认自己不该隐瞒瑾旋那些事,但我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啊。他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他对我的信任就那么的微薄,根本经不起一点儿考验吗?最最可恶的是我对他大声地说出我对他的爱,他竟是不让我再说了!朵儿恼怒地皱紧眉头,泄愤似的把手中的石子狠狠地砸入荷塘中。
“嘭——”的一声闷响,水花四溅。点点水花落在了荷叶上,凝成了一颗颗的水珠滴落下来,就如朵儿眼角的泪珠儿晶莹透亮。
“可恶的旋!你想走就走好了,最好别再回来!”朵儿实在是气急,不经大脑的的话就这样吐露出来。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全身像是被人抽掉了力气般的瘫坐在了地上。
“咝咝……”青草被踩踏的声响从背后传来,朵儿不禁猛然回过头去,出声唤道:“旋?”
“怎么?刚才还咒骂着让他不要回来,这么快又想他了?”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朵儿,轻声调侃道。
没有错愕的神色,没有惊吓的表情,朵儿竟连眉头都未曾动一下。只见她平静地站起身来,伸手打了打自己的衣裙,就想是把墨当成透明人般的从他的身边走过。
“无视我吗?”银眸中闪过一丝玩味之色,墨猛然出手抓握住了朵儿的手臂。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声音清冷的如同寒风拂面,毫无情感而言。朵儿凝视着前方的荷花塘,瞳孔黯然无色。
“我爱你。”答非所问的话语从墨的薄唇中吐出,他的手也微微收紧。朵儿,请你不要对我如此残忍,即使我无法得到你的爱,也不想让你对我视而不见。
“你弄疼我了,快点儿放手!”朵儿冷冷地出声。不知她是有意回避墨的告白,还是本就不在乎对方的感受。
“不放!”沙哑的音色就像是从墨的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看着朵儿那冷漠的态度,他会觉得只要现在放手的话,她便会永远的不会再见他了。
“你到底想怎样?”朵儿侧过脸来看向墨,语气中有些无奈之色。
我想怎样?这个问题也在我的脑海中萦绕了好些日子了,但我始终没有找出答案来。没有任何疑问,朵儿是深爱着瑾旋的,但瑾旋呢?他的爱有够坚定吗?对朵儿有所猜疑的他配得到她最最纯洁的爱吗?是的,他不配,他一点儿也不配!这个世界上我是唯一能给朵儿带来幸福的人!墨坚定了心意,他不想再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了。
墨微微吐了口气,表情严肃而不失温柔地说道:“朵儿,我愿意舍弃一切,全心全意的爱你。”
如此动情的话语让朵儿的心微微一颤,她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来。为什么对我说这话的不是旋?如果是旋的话,我甘愿粉身碎骨的奉献我的一切,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可惜啊,人世间哪有那么多顺心顺意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