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真是乖巧。”皇上原本是对朵儿的印象不是很好,但却是感动于她对瑾旋的那份真诚的爱,所以已经对她改观不少。
被皇上一夸赞,朵儿便来了精神,她似乎也没把皇上当成外人的攀谈起来。
“皇上,俗话说的好,‘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您就想想办法把救瑾旋脱离苦海吧。”朵儿稍稍品味了一下话意,顿觉不妥起来。“怎么我这话说的像是想让瑾旋剃度出家一般了啊?那个……皇上,我的意思是说……”
“朕明白你的意思。皇儿的事,朕已经会尽心尽力。”皇上很是难得的放下了架子说出了这番话。
“请皇上公事公办,不要做一些多余的事。”瑾旋冷声道,语气中没有一丝起伏之色。“还有就是在没查出事实真相以前,请您不要叫微臣为‘皇儿’,微臣真的听的很不习惯。”
哎……瞧瞧瑾旋那厌恶的眼神,这根本就不是听不习惯,而是非常讨厌吧。朵儿心里明白的很,但还是出声劝说道:“瑾旋,你别这样啊。天下父母心,你应该体谅皇上才是。”
“体谅?”瑾旋重复道,看向皇上的眼神满是不屑之色。“若是他也有体谅他人之心的话,就不会下狠手灭了独孤家满门的。”
“瑾旋,朕不知道青莲倒是对你说了些什么,但请你听朕说说往日之事,就会明了一切的。”皇上已经写下了平日中阴冷的面具,真正的袒露出自己的感情来。
对于皇上的仇恨已经侵蚀了瑾旋的内心,他难以相信皇上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微臣不愿听皇上的一面之词,因为这对微臣来说没有丝毫意义。”
“既然瑾旋不听,那就有劳皇上讲给我听吧。”一点儿也不在乎瑾旋投来的气恼目光,朵儿竟是满脸兴奋之色的继续说道:“我真的很想知道婆婆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啊,美丽,善良……”脑海中浮现出青莲那倔强的小脸,皇上不禁失笑,弯弯的眼眸中透出宠溺的光芒。“有时也很任性,倔强,发起火来更是把人吓倒退避三舍。但在朕的眼中,她却是世上最最完美的女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取代她在朕心中的地位。”
盯着皇上那满脸幸福笑意的表情,瑾旋就愤恨的咬牙切齿。“我娘再完美也是家父独孤炫的结发妻子!你算什么?凭什么说出这些话来?”
“旋儿,朕从来没有否认过青莲是独孤炫的妻子。也许是天意弄人,让朕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但这又如何?朕的爱是真心诚意,向自己所爱的女人表达爱意根本就没有错!”皇上的语气显然有些激动,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没有错?你怎么可能会没有错?就因为你的出现破坏了独孤家的幸福,我娘才会带着这份愧疚离家出走的!”瑾旋的小脸因悲伤而扭曲着,往日那痛苦的记忆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让他心如刀绞。
“瑾旋……”朵儿实在不忍心看到瑾旋如此痛苦,便慌忙地环抱住他,并安慰道:“瑾旋,我不知你小时候经历过了什么,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有我陪着你,你不会再孤单了。”
“朵儿,你知道吗?我只有六个月大的时候就被娘亲抱走了,所以我从来没有见过爹爹和哥哥。自我记事以来,我就没能感受过娘亲对我的爱,她总是用那种冷漠而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即使我再努力的读书识字,她都不会夸奖我,我甚至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的笑容。在得知独孤家被皇上灭族之后,娘亲的性格就更加的阴冷,她逼着我学武,不断地在我耳边重复着一句话,‘为独孤家报仇,让欧阳宇鸿付出血的代价。’”瑾旋低声地说出心中隐藏了多年的话语。他的模样是如此的落寞,如此的无助,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听了瑾旋这番话,皇上的双眼微微湿润起来。“就因为青莲恨朕,所以便把这份恨意全部发泄在朕的皇儿的身上。她怎么可以如此的残忍?孩子是无辜的啊……”
“你别在我的面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我觉得厌烦!”瑾旋看向皇上的眼神由愤怒转变为阴冷,他的心也已凝结成冰。“我再给你说最后一遍,我不是你的儿子!我是孤独炫和左青莲所生,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瑾旋看着你如此,我的心会更痛的。”朵儿紧紧的抱住瑾旋,想给他心灵上的慰藉。待他平静了一些后,她才转过头来看向皇上,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皇上,十几年前的是是非非我无权评论,但我想问的是您怎么会和瑾旋的娘亲在一起的?”
“原本朕只是对青莲怀有爱慕之心,却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但十四年前的一次偶然让朕拥有了心爱的女人。朕记得那一晚圆月当空,朕邀请独孤炫和青莲到宫中做客。之后朕与独孤炫畅饮佳酿,喝到烂醉如泥。朕也不知怎么回事便抱住了扶朕起身的青莲,然后朕就不受控制的要了她。事后,虽然朕对独孤炫心中有愧,但朕却从来没有后悔过。”皇上平静地说出了这段往事,似乎是有意的隐瞒了一些细节。
我倒是可以理解的,有时候男人若是疯狂起来根本就不计后果。皇上也毕竟是人,他也有七情六欲,他也会犯低级错误。朵儿直言不讳地问道:“皇上,您所说的这些我可以理解为这一切都是您设计好的吗?”
“朵儿,你何出此言?”皇上惊讶于朵儿那敏锐的洞察力,极其小心地问道。
“虽说这件事您只是简单的说明,但其实有太多令人疑惑的地方了。您把地点选在宫中,您还有意灌醉了独孤炫,您更是故意命所有侍婢退下,只留左青莲一人照顾您与独孤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您强行抱走了左青莲,并要了她吧?”朵儿平静异常地说出了她的猜测。
听到朵儿的话语,皇上不怒反笑道:“朵儿,你说这番话是想让瑾旋理解为是朕强暴了他的娘亲吗?”
“不,我只是在还原事实。说一句不恭敬的话,我感谢你和左青莲有了那段情事。因为如此瑾旋才会降临在这世上,才会与我相遇、相知、相爱。”朵儿的嘴角微微上扬,心态很是平和。
“你相信旋儿是朕的儿子?”皇上不明白的是为何世人都否定这个事实,朵儿却会如此的确信。
“我只想再问一件事,您可否据实以告?”朵儿现在已经把独孤墨和皇上的讲诉串联在了一起,一个个疑惑也都慢慢的解开了。
黑眸中闪过一丝慧黠之色,皇上当然一笑道:“你问吧。”
“宫中的那座‘红莲庵’,是您为左青莲所建吗?”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朵儿直指正题。
“你为何知道此事?”皇上惊讶出声。
果然和我猜测的没有丝毫的出入,独孤墨和瑾旋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而左青莲为了报复皇上,才会向瑾旋说他是独孤炫的儿子,她的目的只有一个,想看到父子相残的悲剧发生。也许她的仇恨已经入骨,所以才会想出这等恶毒的计谋。思及此,朵儿微微睡下眼帘,抑制住心中泛出的疼痛之感。
看着朵儿那默然的表情,瑾旋心中顿时一寒,突然抓握住她的手,急声问道:“朵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了解的事啊?”
“瑾旋,你口口声声在否认自己的是皇上的儿子,但你的心中却是有所动摇了吧?我不相信你在第一眼看到皇上时不会有所怀疑,因为你和他长得过于相像了啊。还有上次你为皇上运功疗伤之时,也一定看到过他身上的那块胎记了。所以你才会到‘藏书阁’翻阅大量的书籍以调查此事。”朵儿看向瑾旋那呆滞的表情,有些无奈地伸手擦拭着他那额头上的汗水。
“朵儿,我真的好想说自己没有丝毫动摇的,但在你面前我却无法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啊。”这是瑾旋第一次在他人眼前透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他抱住了朵儿,把脸贴近了她的颈窝,任由自己的眼泪打湿她的衣衫。
父子之间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所以瑾旋的内心已在潜移默化之中接受了这个事实。虽说他快要成为了父亲,但某些时候他还会表现的像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我愿意成为他的贤内助,也愿意偶尔承担一下母亲的责任。在朵儿内心的母爱泛滥之时,她会极为的温柔与慈爱,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朵儿,旋儿能选择你作为他的妻子,这一定是神明的安排。在朕看来你极有母仪天下的资质。”皇上的眼睛黑得像发光的漆,那里面贮藏着深不可测的力量,似乎他的话语中预示着什么。
母仪天下?!莫非皇上的意思是……朵儿心中一惊,微微睁大了眼睛。“皇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