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气氛莫名有些尴尬,陈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半响才挤出一句话,“那我先走了?”
“快上晚自习了,一起走吧。”刘煊浅笑,淡淡地说。
两把伞,三个人,刘煊没有带伞和项莘莘打了同一把伞,陈沉显得有些多余。
“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啊?”项莘莘细软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高一我想进学生会就是他给我刷下来的。”
刘煊偷偷瞟了陈沉一眼,话语有些警惕,“陈沉,你打伞来的怎么衣服还湿了这么大片?”
陈沉沉默不语,训练到一半雷声震耳,他心思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实在担心项莘莘他就跑了,在教室没看到她人他心都提起来了,幸好有向思思告诉他项莘莘去了图书馆。
一路狂奔,心急如焚。
“陈沉,学长问你话呢,怎么不理人?”项莘莘伸出手轻轻推搡着陈沉
陈沉蹙眉,把伞塞给项莘莘,带着气音说话:“拿着,晚自习别迟到。”
话音落下,项莘莘手里多了一把伞,陈沉顶着大雨向学生宿舍跑去,明明身材高大,在雨里却又显得那么单薄无力。
任凭项莘莘在后面怎么叫唤,他也不回头。
陈沉推开宿舍的门,狼狈不堪,活生生的落汤鸡,头发塌陷全数湿透,水顺着皮肤往下滴落在地板上。
白康纳洗了澡出来正擦着未干的发丝,他急忙数落道:“陈大胆,你挺牛啊,你干嘛去了搞的像个落汤鸡似的,许教练带练你也敢跑?明天你不死他手上。”
陈沉眼神犀利,抿着嘴不说话,一把夺过白康纳的毛巾胡乱地在头上倒腾。
白康纳看着陈沉那张冷漠的脸话锋一转:“你还是先去洗澡吧,你感冒本就没好。”
陈沉从柜子里拿出换洗的衣服,径直进了浴室。浴室的蒸汽还未散去,镜子上蒙上一层水雾,他抬手一擦,那张冷漠的不近人情的脸倒映在眸中。
“艹!”
陈沉一脚踹翻了放衣物的篓子,心情很是不爽。
白康纳听见陈沉的愤怒的低骂不由得心头一颤,他敲了敲浴室的门,弱弱地问:“陈沉,你还好吧?”
陈沉没有理他,自顾自地生着闷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五分钟后,陈沉换了一身衣服出了浴室,白康纳坐在桌前偷偷瞄着陈沉。
“你还不去上晚自习?已经7点了。”陈沉白了他一眼。
“比起晚自习我更想知道谁让你这么生气?”白康纳狗腿地凑过来嬉皮笑脸地说。
“不知道。”
“嗯?生气还能不知道原因?”白康纳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沉。
陈沉静默,半响,他推开宿舍的门转向白康纳道:“你还上不上晚自习?”
“上。”
—
教室里上物理晚课,班上都聚精会神听老师讲课,突地都被前门一声“报告!”吸引了目光。
“进。”物理老师顿了顿又接着板书,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陈沉从一大组和二大组的过道绕到四大组后面,经过二大组四排时万莉咬牙切齿地怒视着他和白康纳。
陈沉在后排坐下,靠着椅子懒散地玩着手中的笔。
他偏头扭扭脖子,正巧对上项莘莘的视线。
项莘莘侧着身子望着他,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听——课——”
陈沉揉了揉脑袋坐直了身子,视线跟随物理老师,笔也不转了。
物理老师在上面讲着他听不懂的课,他在下面头都快要爆炸。
实在坐不住了,陈沉偷偷瞄了一眼项莘莘,她在认真听课。他舒了口气从课桌里掏出了手机点开了游戏。
陈沉轻咳了声,白康纳寻声望来,他指了指课桌下的手机,白康纳点了点头,两人在游戏里碰面。
他玩射手,白康纳打辅助,前排的李昊天玩打野。
一局一下就结束了,没有丝毫体验感。
连着玩了三把排位,枯燥的物理课终于结束了。
李昊天起身来到后排,三人围在后面的角落里正准备再开一局。
“李昊天,班主任叫你。”万莉悄无声息地来到三人面前,她压着声音很是不高兴。
陈沉和白康纳下意识地收起了手机,等待着暴风雨来袭。
“咳咳,兄弟与你同在。”李昊天一拳落在陈沉肩头,立马溜出了教室。
陈沉和白康纳在教室挨骂,李昊天在办公室挨骂。
“你们两个,自己说怎么惩罚。”万莉冷眼盯着两人,话语像寒刀扎地两人心拔凉拔凉的。
陈沉和白康纳面面相觑,良久,陈沉蹦出一句:“罚站?”
“你想得美!逃课!欠作业!还拖同学下水,你当我眼瞎不知道你那们那点小把戏吗?啊?”万莉劈天盖地一顿骂,抡起习题册就往两人身上敲。
周围的同学要不就是逃离现场要不就把头埋低,不敢看过去,万莉气场碾压全场。
两人一言不发任凭万莉打骂,陈沉也不放心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下次他还敢。
“你们两个打扫教室一星期!明天早读背公式,晚三我来抽,什么时候背了什么时候回寝室睡觉!都是同学你们怎么就不学学别人呢,尽添乱,我是你妈吗?还要我每时每刻盯着你吗?”万莉嗓门又高又大,吼得两人头皮发麻。
白康纳往后缩了缩,卷成圆筒的书本直接落在了他头上。
“你还躲?你敢躲?”万莉脸更黑了,不断地敲打白康纳。
“我错了,别打头,本就不聪明。”白康纳小声地求饶。
“你知错有用吗?你又不改!”万莉一针见血怼着白康纳,白康纳哑口无言。
下课十分钟,两人被训了十分钟
上课铃响,陈沉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要拿回属于他的习题册。
手还未碰到习题,万莉又是一声高吼:“干什么?要造反啊?”
“姐,上课了…那是我物理习题册……”
“你不是要罚站吗?出去!”万莉神色一滞,将那皱巴巴的习题摔在陈沉桌上,手指着门外。
似乎是觉得有趣,陈沉不怒反笑,他笑的又懒又倦,眉头轻扬,眼里带着柔光,“别气了,气坏了不好。我去罚站,您好好听课去吧。”
“你神经病吧,陈沉。”万莉以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小白,走了,罚站去。”陈沉拉起座位上的白康纳,笑眼眨了眨。
“你笑的好诡异,这也笑得出?”白康纳跟着陈沉出了教室,陈沉站在走廊上笑意正浓。
“万莉还挺有趣的。”陈沉靠墙站着,眼神飘向茫茫黑夜。
“呵呵,就你这脑残觉得她有趣。”白康纳假笑,对陈沉的话十分不屑。
今城的夜晚有些冷,下过雨吹来的风都是凉的。
陈沉穿的单薄,无袖球服和球裤,凉风袭来,他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小白。”陈沉笑意盈盈地看着白康纳。
白康纳警惕地看着他,“干嘛?”
陈沉眼珠闪着光把白康纳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外套给我穿呗,冷。”
白康纳刚想说什么还没开口陈沉又补了一句:“我感冒还没好呢,吹会凉风,明天谁陪你背公式。”
“就你娇气。”白康纳吐槽道,但还是把外套脱了下来递给了陈沉。
“运动员的身体得好好护着,要不是我感冒,这种天算什么?咱冬天都穿短袖训练呢。”陈沉像个老大爷自顾自地唠叨。
“闭嘴吧你,穿着吧。”白康纳撇撇嘴回道。
陈沉甩了甩外套,伸出一只手套进了衣袖,接着另外一只手也快速地缩进了衣袖。整理两下,拉链拉到顶“其实也听不懂,还不如在外面站着呢。”白康纳搭话道。
“嗯。”陈沉应了声,两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便安静地在外面站了一节课。
晚三两人进了教室又被班主任数落了一顿。
回到寝室两人倒头就睡,一点交流都没有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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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整,闹铃响起,陈沉打着哈欠摁掉了闹钟。他摸索着放在床头的校服迷迷糊糊地套上。
“小白,起床训练去了。”陈沉带着懒音爬到了白康纳的床头大力地拍打着他的脸。
“嗯…”白康纳迷迷糊糊地应着他,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他又道:“为什么我每次都是被你打醒?”
“利索点,我先去洗漱了。”陈沉又给了白康纳一巴掌,然后爬下了楼梯进了洗手间洗漱。
“你还真是一天都不落下啊。”舍友肖俊文揉着眼睛从厕所出来刚好碰见洗漱完的陈沉。
“你今天倒是起得早啊。”陈沉调侃道。
“没呢,起来上个厕所回去接着睡。”肖俊文打了个哈欠,眼眶有些湿润。
他掀开被子一角一头埋了进去,半分钟就传出了呼噜声。
“小白,别睡了,起了。”陈沉仰着头看着白康纳的床铺轻叫。
“起了起了。”白康纳挣扎着猛地掀开被子,迅速套上外套爬下床来。
“快点的,给你两分钟。”陈沉已经开始在宿舍做起了热身运动。
“不是吧,哥,两分钟能干啥?”
“够你跑到体育馆了吧?”陈沉脚尖点地,转着脚活动起脚踝,眼尾上佻下巴微昂看着白康纳。
“今日的汗水是为了明日的传奇,干!”白康纳咬咬牙,脱口而出教练挂在嘴边的话。
陈沉同白康纳刚下来就遇见了项莘莘。
黑长柔顺的高马尾,额前些许碎发。她长得白净,不施粉黛美得自然,蓝白校服更显亭亭玉立。
“项莘莘,你起这么早啊?”白康纳笑着和她打着招呼朝她走去。
“早啊,我去图书馆自习,你们去自主训练啊?”项莘莘伸手打招呼,笑眼弯弯,两个小酒窝深邃,快要将人溺死。
陈沉只觉得喉咙有点干,心跳有点儿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