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是第二个鼓掌的人,他其实不知道世子到底是会赢还是输的,毕竟听那十二皇子的意思,在上午那会儿,世子可是连区区那《陋室铭》都“背不得”的。
这刚才的比武,他就实在是很难判断世子到底是想赢还是想输了。
所以他一直在走神,这听到鼓掌的声音之后,才看了一眼场内,哦,原来世子是想赢啊。
便是紧接着拍起了手来,且脸上带着憨傻的笑容。
三七这下午才算是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之前也没人注意到他,眼下却因为这有些突兀的掌声,而吸引住了别人的目光。
草了!
这看了一眼三七之后,前来陪着皇子们学习的公子哥儿们便有些不舒服了。
这位封世子长得好就算了,毕竟是世子,他们这些贵族子弟长得也不赖,就平手了呗,可是那个拍巴巴掌的,是个贴身奴才吧。那再看看自己的贴身奴才,怎么就只能说是勉强入眼呢?
三七见众人的目光放到了他身上,憨厚的对着看着他的人笑了笑,然后才低下了头。
草了!
这奴才为什么越看特可爱!问题是,他们都是男的,为什么要觉得一个男人可爱!这再可爱,不也就是一个男人吗!
好草啊!
十四皇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方才那封灼明明是在跟严启严统领比武,但是发狠的时候,那双眼睛,却是瞧着他的方向的。
封灼是在警告他。
十四皇子到底岁数不大,之前在国子监能够说出“很期待接下来的日子”不过是因为那日宸妃的生辰他甩了封灼一巴掌。
这就是他的底气了。
可是今日,他完全就明白,那日他能够甩封灼一巴掌,一定是因为有什么其他的原因的,不然的话,那日自己可能根本就不会碰到他分毫。
如今,自己竟然还将他弄进皇宫了,这一巴掌的丑,封灼必然不会不报。
十四皇子的眉头皱了起来,可是很快又放松了下去。即便封灼一身本领又如何,这里是皇宫,在这皇宫里面,除了皇家的人,其他的人全部都是奴才,就算他封灼,也只是个奴才而已。
十四皇子的脸色逐渐的平静了下来,然而以他为首的那些人,却不见得能够平静下来了。
十四皇子同封灼的仇结得也算是祸从天降。
那时候封灼正是回京的第一日,便遇到了那个什么花灯节。
花灯节赏花灯,可是是又不仅仅是赏花灯,花灯节那日,多的是俊男美人儿,谈诗词歌赋,谈人生理想,如孔雀开屏,洋洋得意。
十四皇子头上还有一位皇姐,嫡亲的那种,就是同父同母的皇姐。
他皇姐就一眼瞧上了和三七一起外出的封灼。
起先是小心翼翼的去搭讪,小女儿家的心态,便是一脸含情脉脉的瞧着封灼。
可惜封灼不懂,只以为这女子脑壳有病,完全是一脸冷漠。
结果那皇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脑壳有病,还是眼瞎了,硬生生看不出来封灼对她的不耐烦。
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纠缠封灼。
还问封灼是不是她不好看,所以他才不看看她。
结果,封灼还真的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说了一句:“确实丑。”就带着三七彻底的离开了这地儿,事儿也没办成。
那天他本来是要去南知阁找沈云鹤的。
谁知道那皇姐心高气傲的,就这么被封灼这句话给气倒了,这十四皇子待这个皇姐是真心儿的好,当下就怒气冲冲的将他皇姐身边的宫女太监全部责罚了一顿,然后就是派人去查,如查那个将他美丽温柔善良大方的皇姐气倒的是什么人。
查回来的消息就说了,是忠义侯府才刚刚回到京城的那位世子。
十四皇子对忠义侯府的那位世子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便又派人去查,那世子到底是什么个鬼名堂,这一查,又查出了什么野种之类的。
当下,封灼在十四皇子的心里,就跟野种挂上上了一个对等的符号。
真实岂有此理,一个区区的野种,竟然胆敢忤逆他的皇姐!
虽然他那会儿他还没有见过封灼长什么样子,可是就那些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所说,这封家世子离开京城之前,就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子。
十四皇子不觉得一个面黄肌瘦的人,几十年后回来京城,能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弄封灼,而他身边那群以他为首的人,自然是全部偏向于他,对封灼很是同仇敌忾了。
碰巧就碰上了宸妃的生辰,便是用了法子,将封灼给堵住了,给甩了一巴掌。
瞧着那封灼连一巴掌都躲不开,众人更加是自以为是的觉得对封灼的底细是知道了个一清二楚了。
这不,才跟着十四皇子一起搞事情吗。
可今日,封灼却是连他们的指导老师都给打败了,他们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封灼是个不好欺负的,且,十四皇子到底是皇子,自古以来,皇子行事,是不会有什么后果的,可是跟着皇子一起行事的人,可就得自己品尝品尝那后果了。
只希望那封灼最好是冤有头,债有主,还是直接对付十四皇子吧,他们不过就是跟着凑了个热闹而已。
此刻,凡是参与了那次围堵的人,都自觉的过滤了他们那日口中的“小野种”,但凡是能够将自己摘个干净的,都想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上摘个干净。
老将军对于封灼却是十分满意的,他对傅国可以说是忠心耿耿,一心一意的保护国家,可指导皇子们这么长的时间,他却没有发现谁的身子骨特别好,大多都只是花拳绣腿。
若是按照他原本在军营里面的脾气,那这群皇子和贵公子们可是需要受点儿皮肉之苦的,可皇上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只是让这些孩子强身健体就好,没图他们上战场杀敌。
这几年西蛮番子也没什么太大的动静,老将军也犯不着为此跟皇帝对着干,便是听之任之,点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