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逐渐扩散,海面被初升的阳光洒满金红色的波光,海鸥飞来觅食,码头逐渐有了生机。
接到消息后夏继的人手来的很快,迅速组织人员封锁了渔港码头。黑暗里的枪声、夹板上流淌的鲜血,在这个日初的清晨,都将被海浪掩埋。
处理完一切后,看着车里昏迷的夏诗韵,纪泽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条毛毯,盖在了她的身上,便转身驱车驶向市区,哪怕已经入夏,车内暖气还是开的很足。
车内温度逐渐升高,后座里缓缓醒来的夏诗韵蜷缩在座椅角落里,看见前方开车的纪泽时,一颗提起的心终于落下,她知道自己安全了。
“纪哥哥,我可以不回家吗?”夏诗韵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到。
“不可以”果然毫不留情的被拒绝掉,有点沮丧。
“可是家里已经不安全了,如果暗血知道我没死,他们再来杀我怎么办,纪哥哥,我真的特别害怕”夏诗韵小小一团蜷缩在座椅上,一点点的祈求到。
纪泽左手食指敲击着方向盘,思考着什么:“我会让夏伯父安排你转移其他地方。”
“哇~”的一声,后座上的夏诗韵忽然间大哭起来,整张脸埋在双手间,泪水涟涟,纪泽一瞬间愣住了,方向盘上的食指也停止了敲动,眉心微皱。
没想到她的哭声不似寻常富家小姐那般梨花带雨泫然欲泣,倒像得不到糖果的小孩般嚎啕大哭,一时间纪泽微楞。
车辆继续行驶在公路上,后座上撕心裂肺的哭声已经持续了十来分钟,可她的声音丝毫没有一丝减弱,反而格外洪亮刺耳,纪泽的眉心皱的已经可以夹住一支笔,太阳穴也突突直跳,握住方向盘的手隐隐青筋显露。
“安静,我联系夏伯父安排。”纪泽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到,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让一个嚎啕大哭的女生停下来。
电话拨通的那一刻,夏诗韵神奇般的安静了下来,纪泽觉得自己有那么一刻被她气笑了。他伸出右手揉了揉眉心,好在那扰人心烦的哭声总算消停了。
其实在夏诗韵惊讶过度晕倒后,在送她回夏家市区别墅之前,纪泽已经联系过一次夏继,像他传达了事情经过,和赵管家身亡的消息。夏继听到后只是转瞬的沉默,便表示已经安排人前往封锁现场,处理赵管家的后事。
电话很快便被接通,后座的夏诗韵又抽抽搭搭的哭泣起来,小声的呜咽着。
纪泽像夏继转达了夏诗韵不愿回市区别墅的诉求,希望他能安排其他住处。夏继听后表示要跟夏诗韵通话。
纪泽将电话递给后座的夏诗韵,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接过,雪白的藕臂上还残留着鲜血的痕迹。纪泽想起她也不过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女生,此次经历这般变动想必冲击很大,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鲜血的场景,有一瞬间的恍惚,很快便转过了头。
夏诗韵接过电话后便开始呜呜咽咽的哭泣着,夏继听着电话里女儿的哭声,整颗心都揪了起来,赶忙一边哄着一边询问她是否受伤?可受了委屈?
得到夏诗韵哽咽的回答后,夏继便说已经在郊区山庄安排了警卫,她暂时去那边住一段时间,等事情过去后便亲自去接她回来。
“呜呜呜我不想一个人,呜呜呜呜呜呜赵管家死了,我害怕呜呜呜。”
“我呜呜呜我想呜呜呜纪呜呜呜纪泽呜呜保护我呜呜呜”
夹杂着断断续续抽噎的哭泣声,通话大概持续5分钟左右,夏继最终还是听清了夏诗韵的诉求。诗韵幼年丧母,从小乖甜黏他,他也对这唯一的女儿格外宠爱,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纪泽已经被她先前嚎啕大哭的声音吵的有点神经衰弱,此时已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分辨她这断断续续的呜咽声里到底说了些什么,完全乱七八糟。
夏诗韵将电话递还给纪泽后,便整个人缩在后座继续抽泣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泪珠连连的盯着他。
接回电话后,夏继话锋突变,说自己这边目前调不出人手,希望纪泽能照顾诗韵几天,等他这边处理完暗血的事情便亲自登门致谢。
通过后视镜,纪泽视线落在后座的夏诗韵身上,她单薄的衣裙上沾满鲜血,整个人缩在一块毛毯里,原本白皙的脸颊上如今脏兮兮的挂满了泪痕,眼圈红肿,深棕色的眼眸盈满了泪水,眼巴巴的一瞬不眨的委屈的看着他,仿佛他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