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让那几个人,留下来和学校的校长,谈判。他自个儿背着念清,走了,老师拦都拦不住他,轰动了整个班级。
离开学校。
念清后怕地问陆川:你这么乱来,万一我被学校退学了,我怎么和念家交代?你想我读不成书吗?
陆川将念清放到自行车后座,拿出手帕,给她细细擦着汗: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退你学,我绝不做让你为难的事。
念清脚疼得蹙眉,抱着陆川,将汗全擦在他干净的衣服上,问他:你叫来的那几个是什么人?你不会在骗学校的人吧?
陆川在检查念清的扭伤后,一本正经地板起脸道:是我家专用的律师团。你伤得这么严重,他们不但不让我带你走,还威胁我不准和你在一起。我要告他们,顺便,赔偿你身的创伤。
念清坐在陆川的自行车上,被他逗笑:我没见过你这么穷的人,竟然还有自己的律师团。
陆川表情复杂,抱着念清,在她的小脸儿上,用力吻了一口,声音怪怪的:我穷怎么样?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以后,我们结婚,我会变得很有钱,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吃苦,你喜欢的,我都能给你。
念清知道,男人的自尊心都很强,她不在乎陆川穷,小声给他鼓励:我喜欢你。
陆川俊朗的面庞,顿时神采飞扬,眉宇凝聚出众的气质: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心,也属于你。
念清看着眼前自信的陆川,阳光聚在他身上,俊朗非凡,仿佛,他是最与众不同的。
没有一个人,能跟他比较。
念清的小脸儿,渐渐泛起绯红,很喜欢。
陆川是对她,最好的人。他会为她出气,为她顶撞,为她做很多事,也会哄她,让她开心,让她笑。
念清觉得,遇到陆川,是她三生有幸。
去到铁打馆。
念清一直习惯忍耐,过程十分痛,老医师说越痛扭伤好得越快。她无法,只能死咬住下唇,强行忍耐。
唇瓣,渐渐溢出血丝。
陆川蹙着眉,看不下去,卷高衣袖,将手臂伸到念清面前:痛,就咬我。我看你忍得这么辛苦,我比你更痛,快咬。
念清松开嘴唇,艰难地挤出一句:你有病啊?
陆川一脸无奈,笑出了声,眼神温煦:谁让我舍不得看你痛,我只能陪着你一起痛。
念清,不客气地咬了。原本,只想逗逗陆川,让他故作潇洒,但老医师的手劲,捏得她的脚,真的很痛,牙齿忍不住下了力,真的咬了,还咬得很深。
铁打馆,很安静,时不时会有男人,忍耐的低喘声。
念清的脚踝,敷上药和包扎了纱布。
陆川的手臂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小牙印,出了很多血,止了很久才止住。
看起来,比念清的,还要严重。
念清双眼红红地看着陆川,不知道是她痛的,还是舍不得他痛:是不是很痛?
陆川挑眉,竟然,还笑得出:你说,你的这个牙印,会不会一直留在我身上?
念清摇头,紧张道:会好的吧?
陆川舔了下手臂上的血,看到念清的脸儿红了,忍不住又吻了她,声音,在她唇前低语:我不想它好,我想它一直留在我身上。等以后,我就可以告诉别人,这,是我们的定情印记。来,再咬深一点。
念清脸红如血,甜蜜地生着气:你有病啊!再咬,你肉都要掉下来了。
陆川轻笑,眼中,划过很深的迷恋:见到你之后,我就一直在犯病,你是我的良药。
念清笑:肉麻。
陆川摇头,声音沉沉,很认真:真的。不信,以后你就知道。
离开铁打馆。
念清行动不方便,陆川一直背着她。
她说要去宴子家的餐馆,吃饺子。陆川依了她。
她说不想坐他的自行车,要他背着她去。陆川也依了她。
陆川抬头,看着炎热的太阳,对念清说:我给你买把太阳伞和雪糕,你自己拿着,不要中暑了。
念清笑着应好。
买了太阳伞和雪糕。
念清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雪糕吃,被陆川背着走,很惬意。旁人投来的目光,就像见证了她和陆川的恋爱。
她知道自己这样子,很娇气,但是,她心里一直在渴望,依赖一个人的感觉。
陆川,给了她。
念清喂了陆川吃一口雪糕,问他:是不是很累?
陆川点头,声音带笑:男人,难人,我是体会到了。
念清将最后一口雪糕,吃完,让陆川丢掉垃圾桶里,接着,用他的衣服抹嘴:那,你还喜不喜欢我?
陆川失笑,念清才17岁,太嫩了。他得教教她:小丫头,不要问男人这个问题,他们只要不傻,都会说喜欢。
念清蹙眉,抱着陆川温暖的肩膀,迟疑地问他:那你呢?
陆川顿住脚步,侧过脸,看着念清,阳光打在他脸上,很迷人:念清,遇到我,是你三生有幸。
念清笑他自恋狂。
但是,念清看到陆川的耳背,越发深红,不知道是被大太阳了的,还是,在害羞。
念清掀开被子,在深呼吸,努力压下难受的思绪。
告诉自己,忘记,要忘记。
曾经的三生有幸,如今的满目不堪。
为什么!
她无法分辨,陆川对她,到底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大家都说,陆川是个感情骗子,可是,他只骗了她的感情,他没骗她的身体,没骗她的钱,他没让她做过坏事。
她真的搞不懂。
这算,哪门子的感情骗子!
“叩叩……”宴子在敲门。
念清迅速擦拭眼睛的湿润,清清嗓子说:“进来,门没锁。”
宴子开门进来,打开房间的灯,对念清说:“借件衣服给我穿。”
念清点头:“你自己找。”
宴子找到了衣服,让念清早点睡,便出了房间。
念清躺在床上,呼吸很轻,回忆很重。
她有点被困住了,被陆川,也被顾清恒……
次日,中午,顾清恒的办公室。
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阿晚。
顾清恒挑眉,毫不意外江晚会打来。他拒绝了远辉的合作,他们肯定第一时间通知江晚。
顾清恒接起电话,江晚立即质问:“为什么金泰湾的项目,迟迟不签给远辉?”
顾清恒声音淡淡,是在实事求是:“你不在,我不想跟远辉的高层,接触。”
江晚那边迅速反应道:“那我订最快的机票回来。”
“不用。”顾清恒拒绝,声音,透出威严:“我已经转了合作对象。”
江晚那边,寂静几秒,接着传出很明显破碎的声响。
江晚敲着桌面,在质问:“你什么意思?你将属于我的东西,给了别人?金泰湾的项目,一直内定是远辉,你现在却要转合作对象?谁,什么公司!”
“念家,念海的公司。”顾清恒公事化的口吻,没有隐瞒江晚。
江晚的愤怒,在顾清恒的意料之中。顾家当年欠了江晚的母亲,太多,太深,还不起。导致顾家一直很难面对江家,无法不偿还,无条件谦让着江家,是在赎罪。
这是,顾清恒第一次,以顾氏的名义,拒绝与远辉的合作。
势必,会将两家过去的恩怨,带出来,恶化加深。
顾清恒拿起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听到手机那边的江晚,在冷笑地质问他:“是因为念紫吗?”
顾清恒弯起唇,刻意不说话,抽着长指间的香烟,很沉得住气。
江晚认为他在默认,语气越发激烈:“你跟她打得这么火热,就不怕我吃醋?顾清恒,你当初和我说的,可不是这样!怎么,你现在将我抛开,是想跟念紫双宿双飞?”
顾清恒不快蹙眉,声音,一瞬冷峻:“江晚,理智一点。我们,是在商言商。”
江晚喃喃着道:“我还不够理智吗?为了你的事业心,我默许你和念紫订婚,我还在我妈面前给你说好话。你现在竟然将我的东西,让给念紫。她有什么资格跟我抢!清恒,我很爱你,但是,你也别忘记,你欠我的,还有你们顾家欠我们的。”
顾清恒和念紫订婚的那天,江晚陪他的父母,出国旅游,故意回避。
在飞机上,她哭得泪流满面,承认自己,很嫉妒。
她从小,就一直暗恋着顾清恒。
她母亲不让她和顾家的人,有来往。但她不管,她爱顾清恒,她想尽办法都要接近他。后来长大,她知道顾家和江家当年的恩怨,她求母亲帮她,她一定要嫁给顾清恒。
借着当年的恩怨,她母亲和顾清恒的父母,以及,高老太谈判。
结果想当然,顾家不敢拒绝她们,他们问心有愧!
她成为顾清恒唯一,必须要娶的女人。
她不怕他不答应,只要,他叫顾清恒,他就得娶她江晚。
“我没有忘记。但我需要将这个项目,让给念家。”顾清恒仍在坚持。
他一直很清楚自身的条件限制。
婚姻和感情,是他无法自主的。
他心里的人,必须要隐藏起来。
“没有商量的余地?”江晚听出顾清恒的声音,缓和了,她也收敛起脾气,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让自己在顾清恒心目中,失了好感。
“没有。”顾清恒吸着烟,声音坚定。
江晚的手一下下敲着桌面,听得出,她在隐忍……“这么大的项目,念家吃得下吗?”
顾清恒眼中,划过一瞬凌厉:“吃不下,就让他们饱死。”
江晚听明白了,顿时放下心。
有顾清恒这句话,证明他,依然是以事业为重的顾清恒,不是因为念紫的原因。
但她,记住了念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