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做好。
吃饭时,顾清恒注视念清一眼,突然开腔道:“你可以随意布置。”
他在她家吃过饭,知道她很喜欢将餐桌,布置成温馨风格,他家这个,可能不符合她的爱好。
“好啊。”念清笑,给顾清恒主动夹菜。
她心里,是有过布置他家的念头,但很快,就打消。
她可能,住不久的,也许,没到一个月,她就搬走,这个布置,还是不要的好。免得以后,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她没敢将这些话,说出来,知道顾清恒不喜欢听。
她才搬进来第一天,就想好要离开,确实挺破坏气氛。
还是,先开开心心,不要多想。
10点钟不到,念清就被顾清恒,抱上、床。
他想要,她知道。
昨晚没做,才隔一天,他就隐忍不住了。
凌晨1点多。
瞿楠反复在看,私家侦探给她拍的照片,攥紧的拳头,泛白。
宋琼,竟然认识念清,还约念清一起吃饭,这个事,陆淮川肯定也知情。他的妈妈去见他的前女友,他们三个人,在她背后商量什么,想逼她和陆淮川离婚?
瞿楠抓紧照片,弄皱一团。
有几张,是官少砚和念清的,她看也不看,直接撕烂,扔到一个盆里,打火机点燃,烧毁。
不能被发现。
私家侦探,还是没跟到宋琼现任丈夫的家,捂得这么紧,宋琼的丈夫,肯定不是一般人物,是在怕曝光后,会受到影响,都在压着。
瞿楠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晃了晃,红唇饮下。
顾清恒在电话里,和她对话的语气,很淡。
她拿不准顾清恒心里想的,和这个男人,认识这么久,他有多深,谁也不敢说了解。
她猜不透,顾清恒知不知道宋琼的再婚对象,是谁。
怕就怕他,不肯帮她!
楼下有开门的声音。
不多时,卧室的房门,打开。
她的丈夫,终于回家。
这个男人,她暗恋已久,他成年穿上男人的西装那天,她就爱上他。
“怎么这么晚?”瞿楠走近陆淮川,丰满的胸脯,大方压着他的手臂,微微蹭动:“你身上有酒味,刚和朋友喝完酒?”
“今晚陪我妈吃饭,和她再婚的丈夫见面时,喝了几杯。”陆淮川俊容平常,没醉态,他抽回自己的手,背对瞿楠,脱下西装外套。
瞿楠面色一僵。
今晚,宋琼和她的丈夫,跟陆淮川见面,她请的私家侦探怎么没拍到照?
瞿楠见陆淮川脱下外套,伸手,想替他拿着。
陆淮川侧过身,自己将外套挂上衣架。
“你见到叔叔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淮川看了瞿楠一眼,淡淡道:“只是个普通生意人。”
瞿楠的面色,有些难看,皓白的手,紧抓半透明的睡袍。
陆淮川没讲真话,他在隐瞒他后爸的身份!
“我什么时候能见见你叔叔?妈对我,有偏见,我想从你叔叔入手,讨好他,就等于讨好妈。”瞿楠赖在陆淮川怀里,媚媚地撒娇。
“肯定会让你见的。”陆淮川推开瞿楠,手指,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我先去洗澡。”
拿了睡衣,陆淮川进去浴室,对新婚的妻子,冷淡。
瞿楠瞥向卧室的镜子,很贵买回来的,照得她特别美,她的底子也好看,圆挺的胸脯,都快要抖出来,陆淮川竟然,没偷摸过她一下!
瞿楠坐到床上,指甲,狠狠在刨。
说来奇怪。
宋琼半年前,再婚,竟然没有通知儿子陆淮川,婚礼都不知道,有没有办,但好像,扯了证。
这半年,陆淮川没见过他那位后爸,今晚,突然就见上,有预谋?
瞿楠等陆淮川洗好澡,出来,起身走向他,将自己投怀送抱,拥着他颀长的身躯,皱了眉。
陆淮川用的是男士沐浴乳,和她的沐浴香味,不一样,夫妻间不够亲密,隔着一层。
“淮川,你最近有些冷落我。你昨晚没回家,妈今早,都对我提意见了,你回国后,心里,就只想会旧情人。”瞿楠说得颇不是滋味,心里,一直不喜欢念清。
她瞧不上这个情敌,22岁的小女人还不够格做她对手。
陆淮川喜欢,她可以大方让他和念清,叙叙旧情,总比别的心机婊、子好。
她是正室,念清顶多当个小、三,她是有意要贬低念清,当初,谁让这个女人,未成年就抢走她爱的男人。
她抢赢念清,但,没有得到丈夫的疼爱。
“我今晚很累,想休息,放手。”陆淮川淡淡蹙眉,很反感瞿楠的腻缠,太作。
“不放,我就是要抱着你,你是我丈夫!”瞿楠抱得更紧,没穿文胸的胸脯,磨蹭陆淮川的胸膛,小手,灵巧往下,想脱他的睡裤……
“瞿楠。”陆淮川俊容绷紧,手臂,用力推开瞿楠,看着她跌倒地毯上,冷冷地生气:“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瞿楠扯着自己半透明的睡袍说:“我不要羞耻心,我是你妻子,你不碰我,那我来碰你。你娶我回来,是要和我在床上结合的,不是将我摆在家里,挂个名!”“我娶你的原因,你自己心知肚明。就当我有隐患,对你,不举。”
瞿楠不敢太过叫嚣,她当年用的手段,她自己知道,有多卑鄙。
她爬起身,可怜道:“淮川,你和我做一次,做一次就够……我都让你和念清,叙旧情了,你分一点雨露给我,碰我一次不行吗?”
陆淮川没有动作。
他不会碰瞿楠,这个女人很可怕,碰她一次,他日后没得安宁。
他警告着瞿楠:“不要提念清,不要再将她扯进来。你做过的事,我已经容忍到限,别再往上叠。”
“我做过什么!”瞿楠睁大眼睛,心虚,声音反而提高:
“我承认,我抢了她的爱情。但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她没有看好自己的爱情,我不抢,你们迟早也走不下去!结果,还是一样。”
陆淮川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凹凸,愤怒得不可复加,对瞿楠的不要脸,很恶心:
“当年,我留给念清的信,是你拿走的,瞿楠,你简直无可救药!发生那样的事后,你竟然是去将我的东西,拿掉,你的心肠是不是黑的!”
瞿楠摇头,喃喃地否认:“没……我没有,你不要冤枉我。”
陆淮川有些悲愤:“你们,都是一群疯子。我喜欢一个人,你们,却要毁掉我。当年的事,不会就这样算。”
瞿楠很心惊害怕,陆淮川看她的眼神,已经越来越冰冷,似仇人。
她看他要走,她抱住他的手臂,死赖着,不让他走:“淮川,我没做过,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你不要走……”
陆淮川厌恶地甩开自己的手臂,瞿楠整个人跌出去,撞到床角,很重的一下,“咚……”的一声,额头立刻出现淤青。
瞿楠捂着自己的头,哀哀地叫,眼眶都红了。
陆淮川蹙眉,没管瞿楠,打开、房门离开,去别的卧室,穿换衣服,拿了车钥匙,下楼出门。
已经凌晨2点多。
他不想睡在这个家。
车,漫无目的地开驶,时间很晚,路上的车辆极少,周围也没有人,安静得,连艰难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可闻。
陆淮川开车去到,念清曾经就读的高中,校门口,有过变化,旁边种植很多绿树,和以前,已经不一样。
他曾经,以陆川的身份,在这里,陪念清度过,将近整个高中生涯。
最后,他失约。
陆淮川拿出手机,点开念清的号码,突然,好想打电话给她,问她,还爱他吗?
号码,却迟迟不敢拨打。
陆淮川这几年,不是没想过要联系念清,怕听到她难过的声音,他会心碎。他以前,总以为自己对待感情,能够很洒脱,原来,那是因为他,还没真正爱上过。
他爱上念清,真心想和她做夫妻,谁也不知道,他失去时,有多痛。
陆淮川滑过手机屏,退出念清的号码,没打过去,太晚,会吵到她休息。
点开她的短信,他在上面,输入很多字,又一一删除,想给她发个短信,也变得这么困难,词穷,不知道,该用什么字去表达才好。
陆淮川渐渐黯然目光。
想起以前,他和念清,每一晚都会发短信,交流,内容,都很甜蜜。
他经常将喜欢她,挂在嘴边,每一天都对她说很多遍,看她脸红。
才发现,他提前将以后每一天,对她的喜欢,都道尽。现在,没机会。
瞿楠戴上墨镜,和鸭嘴帽,出门去医院,额头肿得厉害,一碰就疼,伤的地方还很显眼,不想被人看到她狼狈的一面,
看完,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亮起,将近清早6点。
瞿楠一刻也等不了,开车,直奔回去她的娘家,找她母亲商量。
她心里很慌,拿不出主意。
家门口,瞿楠将自己的车,停在远处,不敢直接回自己家。
她头上有伤,她爸看到,会以为陆淮川对她家暴,她爸已经对陆淮川有意见,不能再加深矛盾。
瞿楠看着钻石手表的时间,在等……
7点一过。
瞿城的轿车,从别墅里开出。
瞿楠缩在自己车上,等了10钟左右,确定瞿城不会突然返回,才发动自己的车,开进家门,停在车库。
然后,直接从车库的门,进屋里。
尽量避开,清早过多的佣人。
瞿楠压压鸭嘴帽,走去用餐厅,这个时间,母亲一般已经醒了,在吃早餐。
保姆阿姨看到瞿楠古怪的打扮,惊叫一声,
瞿母脸带不悦,苛责:“叫什么?一大早就吓得人心绪不宁。”
瞿母让女儿坐下,叫保姆阿姨,进厨房检查新鲜采购的食材,打发走外人后,才问女儿:“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还起得这么早?”
“吵架了?”瞿母看了眼瞿楠的鸭嘴帽,没让她摘下来。平时,这个时间,瞿楠都还在睡觉。
瞿楠低头,闷声:“他很生气。”
瞿母压下声音,训话:“你就不能迟一点再回来?你爸才刚走,万一他漏拿东西,折回家,看到你这副样子,是个人都知道你和陆淮川,不对劲。”
“妈……我等不及嘛。”瞿楠抱着母亲的手,撒娇,最怕就是被爸知道,到时,她的婚姻裂痕更深。
瞿母看到保姆阿姨回来,对她说,食材都没问题,很新鲜。
“叫厨房做几道楠楠爱吃的菜。”瞿母吩咐道,接着起身,叫上女儿:“楠楠,陪妈妈到房间谈心。”
瞿楠会意,挽着母亲,上楼。
母亲很注重在外的面子,家丑不外扬。
关上房门。
瞿母瞥了眼女儿:“将帽子摘了。”
瞿楠摘下鸭嘴帽,露出,贴上纱布的额头。
“陆淮川对你动手?”瞿母惊讶,很意外宋琼教出的儿子,会对女人动手。
瞿楠摇头,捏着帽子:“我自己撞的。”
她拉着母亲坐下,心里很不安:“妈,当年的事,我需要证据,我得要给淮川一个证据,他才会重视我。不然,他很快会和我离婚。”
瞿母抓起瞿楠的手,拍拍安慰:“谁说的离婚?妈妈好不容易才说服爸,让你和陆淮川结婚,这婚,没那么容易离。宋琼再婚的丈夫,是谁,你查到没?”
瞿楠没心思谈婆婆的事:“没……淮川说,对方只是个普通生意人。”
瞿母瞪了女儿一眼,气她的不精明:
“他说你就信?你是不是被他迷得没有脑子?能让宋琼这种出身的女人,再婚,那个男人,肯定大有背景。你真当宋琼,随随便便就将自己二婚?盼就盼对方,来头太大,看他敢不敢认陆淮川做儿子,要真认了,你这个婚……”
瞿楠紧抓母亲的手,说什么也不肯离婚:“妈,不如我们还是帮淮川找证据,当年的事,也太惨了……我们帮过他,淮川,会对我心软的。”
瞿母挣开瞿楠的手,极严厉道:
“没有证据,你想都不用想。”
“当年的事,插过一手的人,个个都低调不提,没插手的人,都会明哲保身。你还笨得去找证据?”
“你看江晚,她在外,敢马上回来吗?董敏肯定已经在盯着宋琼,江晚是她唯一的女儿,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之前,董敏都不会叫江晚回来。”
“他们心里都有数,宋琼再婚的对象,是重点。对方,如果真是个普通生意人,那么,不会有证据,当年已经判案了。如果不是,真让宋琼和陆淮川找出什么证据,一窝端。”
“楠楠,你不要感情用事。要留住一个男人,妈妈的办法多得是,你没必要插手这件事。先不说帮不帮陆淮川,这证据,顾家藏着掖着,保密功夫,做得很严谨。”
“顾清恒,不会轻易让我们捉到把柄。”
瞿母,琢磨不透这个男人。
瞿城还是市长时,她见过顾清恒几面,很多时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瞿楠睁大眼,吓愣住:“妈……真的是顾清恒做的?不会吧……”
瞿母经历过不少风浪,也不是普通女人:
“能不是他吗?爸当年没能连任,肯定也是他们家在背后,用钱砸下来的。还好,你爸当时察觉局面不对,赶紧就卸了,一身清清白白的,没给人陷害。不然,还有你现在的好日子过?”
“顾清恒和淮川以前的关系,挺好的,不至于……”瞿楠脸色不好,她还想求顾清恒帮帮她,现在,她得想想。
瞿母摇头,以她的看法说:
“以前是挺好,后来,不是关系变差了吗?这件事,不止是顾清恒,还有顾家,以及,其他人,里面水深得很。”
“你以为,当年顾清恒,病得要出国休养,顾家的人,真的能一笑而过,没有反应?顾景就一个儿子,顾清恒病得人都要废了,几度传出命危。顾景,能放过害他儿子的人?”
“他一声不吭,没有过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已经在算计。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官少砚父亲那样精明,一个月飞去国外十几次,就为探病顾清恒。顾景没动官少砚,一半功劳归他的父亲。”
豪门恩怨,都错综复杂。
利益,反而是次要了,儿子和继承的问题,往往才是最严重。
“楠楠,这件事,你当年没插手吧?”瞿母提问一直在沉默的女儿。
“我们,打击不了顾清恒的。就算你爸还在连任,也打击不到他。他当年,敢出席陆淮川的葬礼,就证明他什么都不怕。妈妈几十岁的人,想过安稳的生活,你以后见顾清恒,少提陆淮川的事。”
瞿楠默声,没敢告诉母亲,她当年求助过顾清恒。
“妈……那我现在怎么办?”瞿楠茫然,不想失去陆淮川。
瞿母瞥了女儿一眼:“能怎么办,一边查宋琼的再婚对象,一边尽快怀上陆淮川的孩子。”
瞿楠脸色更差,她也想怀孕:“可是……他……他都不肯和我上、床,我怎么怀他的孩子?”
瞿母气上来,教育自己的女儿:
“为什么不能?他不和你上、床,你就不能和他上、床吗?这种事,还要妈妈教你吗?”
“买些助兴的药,偷偷给他吃,不就可以了。他是你丈夫,又是个男人,事后,还怕他会告你婚内强、奸吗?”
“放心吧,宋琼教的儿子,不会打女人,你熬一阵子,就能出头。”
瞿楠也有想到这个办法,但她,不敢,万一一次怀不上……“妈,淮川,会恨我的。”
瞿母拍拍女儿的腹部,有信心:
“等你肚子有反应,他不要自己的骨肉?妈妈告诉你,男人最禁不住女人缠,你缠他那么多年,现在,如愿嫁给他。你再缠久一点,你就会是他孩子的妈妈。以后,他就不会再离开你了,妈妈,也是这么过来的。”
“在你没怀孕之前,你和他的关系,不能太僵,尽量讨他欢心,不要提以前不开心的事。他不是有个挺喜欢的前女友,你和她,搞好些关系,先大方一些,陆淮川以后,会是属于你的。”
瞿楠知道母亲说的人是,念清。
她有忌惮:“那个女的,是顾清恒……”
瞿母啧的一声打断,她这么精明,怎么女儿就不随她:
“又不是让你当着顾清恒面前,抢他的女人。你找她,私底下说说。”
“反正,跟顾清恒,还是跟陆淮川,都一样,当个地下情了。顾清恒以后,也要和江晚结婚。你给她开几个优越的条件,让她好好想想。”
瞿楠没应声,在踌躇。
有顾清恒在,念清她不敢乱动。
早上。
“醒了。”
“还早,你可以再睡半个小时。”顾清恒执着念清的手说,头一低,吻她的额头。
念清抬起眼,看他,清早的晨曦照亮他东方俊美的五官,很迷人。
“不睡了,还是起床吧。”女人柔软的身子,离开了男人温热的怀抱,男人修长的手臂,还圈着女人的腰。
“别走。”顾清恒好看的手,仍然紧紧执着念清的左手,不放。
“不做什么。”顾清恒重新将念清抱回自己的怀里,手臂绕上她的腰,轻按:“陪我躺一会。”
“嗯。”念清陪他,在他怀里换了个舒适姿势,依偎。
他的一只手搁在她腹部,另一只手执着她左手,可以看见,他脖子微侧的一个,浅红牙印,还没消,她昨晚咬的。
她在他身上……实在太难为情,做到一半,她就不行了,在他身上咬下很多痕迹。
两个人,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时间并没有念清想象中的过得慢。
她在家,自己在床上,没事做,也要靠手机刷微博打发无聊。现在的人,也真的,一刻也离不开手机,没了手机,会觉得时间难熬、过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