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靳晏觉得莫锦年是个奇怪的女人,其实那种事,她根本不需要对他那么坦白。
“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霍臣商并不爱我,他最爱的还是你的妹妹。”
此刻再想起她说过的那句话,他的心竟然莫名地觉得她有些可怜……
“你为什么要嫁给霍臣商?你说过他不爱你,和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么?”
“爱情是会转移的。”莫锦年无谓的耸耸肩,拿过干净的衣服给乔靳晏套上。
“死脑筋的人是不会转弯的。”他想说的是霍臣商的心是不会变的。
“我说乔哥哥,与其关心我和臣商的感情走向,不如你多用一点心练习复健,下了身要是有了康复的迹象,到时你想和哪个女人耍流了氓都可以啦。”
万字大更来袭,六千字送上,稍后还有四千字加更!
乔靳晏的性情是属于温和儒雅的。
活了三十多年,他还从没遇到过像莫锦年这样的女人。
男人被刺激那话儿不行,谁都会变脸。
见他气煞,莫锦年还不忘调了侃他:“男人忍得时间长了,影响身子机能。”柳眉一挑,真的坏到骨子里。
谁让老公调了教的好,不好的癖了好都给学习过来了。
乔靳晏笃定这丫头就是故意的,害他差点就端不住儒雅的性子大吼:他下肢残障却不是没有感觉,受伤的地方更加不是那里。
“如此了解男人,想必对你自己的男人应该也了若指掌吧?知道他最和歆凌在一起时,最喜欢做什么?”
歆凌这两个字总是有股魔力,莫锦年虽然尽力不把这个已经离开的女子当作对手,但毕竟霍臣商爱过她,也许现在都还没忘却。
“用自己的妹妹来刺激我这个新妹妹,哥哥的心也太狠了。”
莫锦年说这话时的表情就和提到她前夫时的无奈一样。
乔靳晏知道自己戳到了她的痛处,他却有种不忍看到她强装不介意的摸样。
“那么不安的话,就该更加了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莫锦年似乎想了想,然后耸了耸肩,“好啊,我不介意你告诉我他们的爱情故事。”
莫锦年的坦然倒让乔靳晏觉得自己就是个十足的恶魔。
明明他不该有愧疚感的,却无法对着女人凝视着他等待着他的眼神,做到泰然自若。
有种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受过很多伤,就算脸上带着笑意在掩饰,心口上已经满是伤痕。
可是他为什么要在乎她受不受伤?
就像她的外表那么干净,那么清纯,却还不是有过那么多男人。
“我妹妹乔歆凌和霍臣商是青梅竹马的感情,他们是彼此的初恋,从相遇相知到相恋,从没想过会和彼此分开,认定了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
一生一世是个很重的词汇。
代表着捆绑一辈子也不会厌倦,那样的感情若是真的,那么谁也无法插足。
若是说莫锦年听到那几句话,心没有在痛是骗人的。
就算她很清楚自己和霍臣商之间的感情还没有深厚到彼此不能失去彼此,但心还是有些不好受,有时隐隐的抽痛比撕心裂肺更痛苦……
“嗯,所以爱的那么深,他才从没提及过。”
莫锦年答得很冷静。
脸上渐渐消去笑意,“如果你是想看到我伤心的样子,那么你做到了。”
莫锦年淡淡地凝着乔靳晏的眼睛,虽然脸上还萦绕着淡淡的笑意,却让男人的心很不好受。
她刚才那么捉弄他,他的话就是让她受了点伤,又怎么样?
“为什么不反驳我,像刚才那样笑话我。”
“我为什么要笑话你?我是真心把你当哥哥的,虽说我有三个姐姐,但是她们从没把我当作过妹妹,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有个哥哥的话,会不会不一样,会不会保护我。”
莫锦年看着乔靳晏,软软柔柔的声音挑拨着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乔靳晏错开视线,总觉得对着她的眼睛,就会情不自禁地陷入怜惜。
不得不想起他从杂志上看到过她的身世的报道,上面说她是莫南天的私了生女,生母不详,这明明都是不光彩的,她为什么一点都不保留地告诉他。
这和暴露自己的弊端,白白让人攻击自己,有什么区别?
“兄长未必会保护妹妹。”乔靳晏的声音,刻意冰冷。
莫锦年淡淡的笑了笑,“可是你有啊,我知道你讨厌我,都是因为在保护着你的妹妹,除了自己受的伤,我想你会那么恨臣商,更多的是他伤了你最疼爱的小妹妹。”
她看透他的心。
看透他对她的敌意和反感,乔靳晏不喜欢她摆出好像什么都很明了,什么都很大度的样子。
“你明明对他们的爱情,什么也不知道,霍臣商被母亲抛弃,被父亲冷待,到了美国后,歆凌是他唯一的归属,无论发生什么事,陪在他身边的都是歆凌,他对歆凌的依赖,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歆凌离开的四年,他跟活死人没有一点差别,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你结婚,但是我可以肯定,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你!”
“是呢,嫁过人,生的孩子却不是丈夫的,还是个私了生女,这样的女人和乔小姐比起来,真的差太多了,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臣商为什么会娶我,也许是觉得我很可怜吧。”
心痛是不用放在脸上的。
四年间,莫锦年早就习惯了把心痛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那一句“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你。”冲击力真的不小,让她这么有抵御力的人都差点眼眶湿润起来。
她以前也想过像霍臣商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过感情经历,听到他有过一位前妻时就不安过,而现在,她更加清楚了,初恋是最铭心刻骨的啊,男人永远都无法忘记的……
被母亲抛弃,被父亲冷待。
想来裴瑾兰和霍启山离婚时,他也不过是个孩子,母亲宁愿要家产也不要他,父亲忙着和第三者恩爱,还有了和他只有一半血缘的弟弟,那样的心情,比起她是个私生女,好像更让人觉得悲哀……
霍臣商的过去是属于乔歆凌的,他的所有痛苦,悲伤,都是和那个女子发生的。
这种透彻的想法让莫锦年觉得胸口闷闷,好像那是她永远也踏不进去的地方。
现在想起来,她还对霍臣商说过,结婚后再开始谈恋爱,好像有点强人所难了……
莫锦年的心不是铁打的,乔靳晏的话一点点蚕食着她原本满满的自信。
有种感觉在告诉她,她期许的幸福也许又要从她身边擦过了……
“你知不知道霍臣商的身子里只有一个肾,还有一个在歆凌的身子里,他曾对歆凌说过,如果她死了,那么他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他们是一体的,他为歆凌做过的一切,这辈子都不会再为第二个女人那样去做。”
乔靳晏的话就像给人判了无期徒刑。
捐肾,霍臣商曾经为乔歆凌捐肾?
莫锦年预想到他们曾经爱得有多轰轰烈烈,但是捐肾……
和她发生过最亲密关系的男人,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就是连他的身子也毫不了解……
“你已经说得很明了,不用再告诉我更多他们的故事了。”
莫锦年已经到了界限,她怕自己再听下去,强忍着的情绪就再也伪装不了。
端着水盆,脚步有些凌乱地冲进洗手间。
“除了歆凌,他不会爱上别的女人的,你最好不要对他动心。”乔靳晏的声音跟在后面追来。
那如果已经动了心呢?
“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学着收好自己的心,但是我不会讨厌臣商的,既然他爱的人不在了,我要更加努力的给他爱,就算做不到他的心里有我,但至少可以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
莫锦年从楼上跑下来,心口的痛一点点的漫溢开来。
忽地,撞上一堵人墙,整个人猛地一个颤抖,“锦年。”霍臣商伸手捞住她的腰,用力将她固在自己的怀里,她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
“乔靳晏住进来,是不是为难你了?”
霍臣商眼神带着点犀利和凶狠。
莫锦年摇摇头,“没有,他不喜欢医院给他安排的陪护,所以下午的时候,我陪着他做复健运动,可能我太久没运动了,有点脱水,喝点水就好了。”
鼻头很酸,眼眶很胀,看着霍臣商对自己的紧张,莫锦年觉得濒临失控的情绪随时会让她失态。
她急匆匆地跑去厨房,背着身对着楼梯的方向,不想让霍臣商看出她的狼狈。
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紧绷的情绪才一下子爆发出来,眼角涌出咸湿的液体,滑过嘴角时,就被两只手立刻抹去,她不可以哭,不可以的!
霍臣商不是没有看出莫锦年的不对劲,而是笃定肯定是乔靳晏对她做了什么。
当他出现在乔靳晏的卧室门口,乔靳晏似乎知道他是来质问他的,“她……哭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