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夏道:“留得青山在,还怕报不了仇吗?”
第五渊虽冷眼不语,心却也七上八下的翻个不停,时刻戒备着文之墨。
文之墨听完俞夏的话手中的大刀抖了又抖,颤了又颤,最终垂了下来。
第五渊嘿嘿笑笑,得瑟之极。
却在这时,万箭齐发,风声呼呼,暴雨般的箭翎射至。
“流箭,流箭!”一时间,人沸声,马鸣声,在耳膜间炸起。
第五渊及时翻身扑在了地上,气急败坏道:“姥姥的,谁叫你们放箭的?”
文之墨闪躲不及,一支流箭不偏不倚正中他左肩。
慌乱中,俞夏去拉文之墨,踢了一脚倒地装死的第五渊,道:“世子,看来这是有人想要你的命呢!”
俞夏不待第五渊回答,一手按着文之墨的伤口,一手将文之墨拽上了黑丑的背。
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源源外冒,俞夏再也顾不上其他人的死活,厉喝了一声,黑丑便没命似的急驰在旷野之上。
城门这边,死马遍野,熊熊的大火仍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着焦味腐味,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
俞夏策马闯过了火场,直抵城门。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浑身血渍满脸烟灰的俞夏沉着脸,一鞭子抽在了推动城门的兵士身上,“那么慢,快点,快请军医!”
那士兵未敢声响,慌忙扶下马背上的文之墨。
此时的文之墨仍在咬牙强撑,眼看潘清霂急急匆匆地赶来,咧嘴道:“将军,将军,我…”
潘清霂道:“阿墨,你违抗军令,冒然出击,触犯军法,理应斩首。现在我定你的罪你可无话可说?”
文之墨热泪滚滚而出,“末将无话可说。”
潘清霂道:“好,你既不怕死,那更不会怕活。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养精蓄锐。三天后,你仍是我的前锋,我要你自己亲自为今天镇亡的弟兄们报仇血恨,戴罪立功!”
“清霂…”文之墨泣不成声,一翻眼睛晕了过去。
一路小跑赶来的军医长,吩咐士兵抬着文之墨赶往营帐。
“吁”俞夏吐出一口长气,只觉轻松了许多。
潘清霂凝视他许久,他也只当不知。
“谢谢你,阿夏!”潘清霂想了许久,道:“我们之间,似乎说谢谢很不恰当,你冒死去救文之墨,因的是你和文之墨的兄弟情。可我还是要谢谢你,不仅谢你救回了文之墨,也谢谢你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我远远的瞧着你骑马冲了进去,我不敢设想没了你或缺了文之墨,我当如何?想想就觉得痛彻心扉。谢天谢地,文之墨活着,你也活着。”
潘清霂的话如锣鼓一样,震慑了俞夏的心。
俞夏始终不曾抬头看他,是不敢还是不想?可是到底自己在害怕些什么,不想些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就像这么多年他始终不知要拿什么样的面孔去对待潘清霂一样,笑着太假,冷着太累。
俞夏摸着黑丑的头,淡淡道:“莫谢我,谢谢黑丑吧!幸亏它跑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