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妻子,幼稚的孩童,满眼爱怜,满脸期盼地盯着教场中央的亲人。
是啊,谁家老父老母不盼儿凯旋呢?谁家娇妻不盼夫荣归呢?谁家的孩子不盼着爹爹早日归来呢?
潘清霂的心莫名一柔,瞧了瞧来送自己和文之墨的几名老家人,这些老家人都是跟随了爹爹几十年的,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者。叫人意外的是这些老家人中还有一个梅红色的俏丽身影,竟是钟雪蓉。
潘清霂浑身一震,仔细寻找了一番,还是没能发现那抹熟悉的黑色。他终究是不会来的,当真是要天各一方了吧!
潘清霂在心中叹息了一声,这才收了心神,举起酒碗一气灌完,长天一吼,“出发。”
千军万马排着整齐的队伍向着前方前进。
“何人挡道?”领头的士兵刘四长矛一指,大喝了一声。
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一人一骑居然也敢挡我堂堂两万精兵的路,这人恐怕是脑子有问题吧!刘四岔岔想道。
谁知,那马上之人狂妄一笑,斩钉截铁道:“快去禀报,我要见潘清霂!”
此人一身黑色劲装,那模样要多威武有多威武,要多洒脱有多洒脱,正是桀骜不驯的俞夏是也。
刘四懵了,眼前的这人也太大胆了吧!“你这小子,怎敢直呼我主帅之名,活得不耐烦了。”
刘四举着长矛,上前去拽黑丑,想将俞夏拉开。黑丑不乐意了。暴怒不堪,跃起前蹄,腾空嘶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身在队伍中央的白丑欢快地鸣叫了一声,撒开了腿,穿梭在队伍中,朝前奔跑。
马背上的潘清霂不明所以,用力勒紧了缰绳,却如何也喝止不住它,就这样白丑带着潘清霂,吧嗒吧嗒乐歪歪地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从没想过,还有四目相对之时。从没想过,畜牲的灵性竟比人要强上数倍。从没想过,连马也是念旧情的。
白丑撒着欢儿绕着黑丑转了三圈,黑丑起先没有反应,最后也按捺不住扑腾了几下蹄子。
潘清霂怔怔地看着俞夏,许多话一齐涌上了心头,却不知究竟说哪一句最为合适。
俞夏扬起了脸,淡淡一笑道:“世子,怎地现在才到,让我好等啊!看来白丑的脚力抵不上黑丑喽!”
潘清霂也笑,翘着嘴角,笑弯了眼睛。“大言不惭,不赛过怎见真章?”
俞夏哈哈大笑,挥舞着手中的银色马鞭,“赛就赛,谁怕谁啊!”
话还未完,黑丑就如离弦的箭一样,窜出了好远。
潘清霂也不甘落后,扬起了马鞭,而白丑还未等他鞭子落下,就迫不及待地照着黑丑的脚伐猛追而去。
急急赶来的文之墨,瞧着那一黑一白渐渐消失在尘土中的身影,含笑对众将士道:“无事,继续前行!”
落日的余晖均匀地铺洒在并肩而立的两人身上,不远处的两匹骏马厮厮磨磨,安然地啃着青草,这一切就像一幅美丽不可方物的和谐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