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这颗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忠于潘家的,没过一年,他就练好了小篆,大笔一挥就有了如今的“流水听心”。
今天若不是潘清霂搅局,自己又怎会回来的这么早,这个时辰雪蓉应该还没睡下吧。
俞夏无聊地站在窗外,嘴里衔了根白白光光剥了皮的柳树枝,通过窗棱往屋里张望。
就在这时,红色的雕花木窗“吱呀”一声打了开来,露出来的是雪蓉白白净净的脸庞。
俞夏一怔,钟雪蓉那荡漾着秋水的眼眸,波光流转斜着剜了他一眼,道:“还不快进来。”
俞夏嘿嘿一笑,扔了手中的柳枝,从窗外跳了进去。
“敢情,我们的雪蓉姐姐是女神算呢!算准了我什么时候会回来。”
雪蓉哼哼笑了两声,坐了下来,顺手捞过竹蓝子里的黑色锦袍,取了针引上了黑线,开始在袍子上绣起了花样。
这是她的习惯,俞夏的衣赏不像别人的那般颜色多、样式多,他的是全清一色的黑袍,布料样式也如出一辙,为了便于区分,钟雪蓉便在每件衣服的袍角,用黑丝线绣上了不同的花式,有娇小连株的茉莉,有花枝招展的茶花,有清新可人的芍药…现如今她要绣的是被世人比作“凌波仙子”的水仙花。
俞夏见钟雪蓉不理他,便笑嘻嘻地凑了上去,“神算姐姐绣什么呢?”
钟雪蓉抬头看了看他,绷着笑道:“我可不是什么神算。这潘府上下的谁不知道啊,世子今天的怒火能烧死几个大活人,带了府中好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一同去青楼拿你去了。我估摸着文大哥肯定不会不管的,果然天还没落黑的时候,舒言就没了人影。你现在不回还待何时?”
俞夏拍拍手笑道:“所以说姐姐是神算嘛,一切都能推算的如此之准。”
钟雪蓉撇了撇嘴,“别哄我了,算得再准,还不是被你骗得团团转。说什么叫我去泉清楼要两间上房等你,还不是为了支走我嘛,这铭阳城里大大小小的客栈哪有一个是叫什么泉清楼的。”
俞夏翻了翻眼睛,心道:女人果然是最记仇的动物,眼前的这一只犹是,就是当初为了支走她所编的谎言,前前后后已经不知被她数落了多少遍了。
见钟雪蓉拉了脸子不开心,俞夏陪笑道:“听听,听听泉清楼多好的名字,也不知是哪个聪明绝顶的人才取的名字?要不赶明儿咱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开上一个泉清楼客栈,等以后给姐姐养老怎样?”
钟雪蓉扑哧一笑,“那敢情好,不过,你得和我一起,将来我老掉牙了,帮你带孙子的时候,不许叫你夫人欺负我。”
俞夏的笑容渐渐凝固,钟雪蓉也收了笑,不悦地问道:“怎么,不乐意?”
俞夏慌忙笑道:“那哪能呢!”
钟雪蓉这才又展开了笑容,还想说点什么时,门外响起了潘清霂的声音。
“俞夏,俞夏,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