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看去,整个北山一片萧条,漫山遍野的青绿色,仿佛一夜之间被山风吹老,枯黄稀疏满目苍凉。
俞夏早早就换上了御寒的冬衣,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瞧上去整个人都肥上了两圈儿。
用文之墨的话说,现在的俞夏就是书院早上供应的肉包子,看着个儿挺大的,其实没货,吭哧咬上一大口吧,除了皮儿还是皮儿。
俞夏不以为然,回他道:“大哥你嫌我个小单薄了,就省点儿口粮给我得了,我多吃一点儿长得也就快一点儿呗!”
文之墨一听,干笑两声闭了嘴,心道:兄弟归兄弟啊,你总不能忍心看着大哥饿肚子吧!我自己的那份还不够吃呢,怎么抠得出来你的?
俞夏原本就是逗他玩的,两人嘻嘻哈哈的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谁也没有当真,除了潘清霂。
这几天俞夏总觉得潘清霂特别的奇怪,神出鬼没的,每天天不亮就不见了人影,天不黑还是不见人影。
一向和潘清霂形影不离的文之墨被落了单,这几日都不怎么痛快,就在今早终于暴发了。
还是天没亮,潘清霂摸摸索索地套好了衣赏,蹑手蹑脚地往外走时,文之墨猛然从被窝里爬了起来,说道:“清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潘清霂一惊,“嘘”,赶紧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别吵,阿夏还正在睡呢!你也接着睡会吧,等我理出了头绪,我就告诉你。”
文之墨还想说些什么,潘清霂不等他开口,便闪身出了门。
文之墨那个气啊,当场跳脚,破口大骂。
俞夏从被窝里探出了脑袋,疑惑地看着他。俞夏向来觉浅,自然知道文之墨气的是谁,只是他不解文之墨为什么要如此生气,谁还能没有一点儿秘密呢,这么一点儿小事至于如此大动甘火吗?
文之墨骂了一阵子,气也消了大半,悻悻然钻回了被窝,自个儿搅着脑子使劲琢磨:自己可是和清霂一起光着屁股玩泥巴的兄弟,他有事从没有瞒过我,当然自己也从没瞒过他。打小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这一回清霂到底是为了什么瞒我呢?
文之墨是怎么想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难得的少言寡语了起来,去讲堂的时候,潘清霂凑着和他讲话,他也爱搭不理的。
潘清霂嘿嘿一笑,也不解释,到了下午上完了课,一溜儿烟的又不见了人影。
这鬼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俞夏一回了央月,就直接脱了鞋,坐在了被窝里,斜斜地靠在枕头上,胡乱拿了本《礼》,打发起了时间。
文之墨无聊的紧,在屋里打起了转转,摸摸这个捣捣那个的,那表情要多好笑有多好笑,四分不满外加六分委屈,活脱脱一个不得宠的小冤妇。
“阿墨,阿墨。”潘清霂人未到,声音倒是先进了屋。
文之墨慌忙跳上了床,一把夺过俞夏手中的书,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