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顾不上喊疼,问道:“阿姐,爹爹威风吗?”
“当然了,爹爹可是当朝宰相呢!又是出使北昌意的使臣,这一路上都是500铠甲开道,2000骑军尾随的。你说威风不威风?”阿姐的话语中隐藏不住的得意和骄傲。
“那爹爹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漂亮吗?”我紧接着问道。
“急什么,我还没看到呢!啊,看到了,爹下马车了,红光满面的在和迎接的官员行礼呢。爹穿的是普通的白衫,不过这样就够儒雅风流了。咦,爹爹身后怎么还跟了个女人啊?”
抚摸着我额头的手,微微一顿,轻斥道:“好了,爱儿,已经见过你爹了,咱们这就回府吧!”
娘亲外表温柔贤淑,内里却果敢有见地。不等阿姐多言,便吩咐了马夫打道回府。
我问娘亲,为何爹爹还不回家。
娘说,爹爹不光是你爹爹,他还是臣子,必须得先面圣。
那天我到底还是没有等来爹爹。
第二日,我起了个大早,不等丫鬟通报,就往娘亲的房里闯,意外的是房间里只有独自催泪的娘亲。
听人说,爹爹娶了新妇。还听人说,爹爹的新妇极美,貌若牡丹,一头乌黑的青丝直垂脚跟,笑起来的时候,明艳照人,连天上的圆月也及不上她的半分之一。她的名字就叫做笑言,是爹爹归途中,从悍匪手中救下来的落难女子。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爹爹给了她平妻的名分。而尚且年幼的我,并不知道这个平妻意味了什么。
拜见新妇的时候,我才见着日思夜想的爹爹。我很高兴,拉着爹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央着爹爹闲时弹七弦琴给我听。可是阿姐仿佛不怎么高兴,和我一样多话的她,沉默不语,直到新妇的到来。
不能否认,笑言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我五岁时饲养的黄莺鸟一样,说的就像唱的,清脆悦耳,婉转悠长。
按理说我和姐姐应当唤她二娘,可是爹爹却让我们叫她笑娘。
我甜甜的叫了一声:“笑娘。”
笑娘欢喜的应了一声,便将我拉到了她的怀中,说道:“让我看看,你就是你爹爹连做梦都挂在嘴边的心湖对吧!”
我“咯咯”的欢笑出声。
轮到阿姐时,她却冷哼一声,说了句:“你也配!”
爹爹恼极了,摔坏了他最喜欢的,由越窑所制莲瓣纹的青釉茶碗。还狠狠训斥了阿姐一番,说什么越大越失礼,甚至还说了白白教养她这许多年,最后罚她一月不准踏出所居的云落园半步。
以前的爹爹从来不会这样和阿姐说话,更别说是责罚了。我怕极了,上前去拉爹爹的衣袖。
爹爹一拂袖,将我摔翻在地。
我痛哭出声,爹爹也不管我,拉着笑娘离开了。
从那时起,我就晓得了我已不再是爹爹掌上的宝。
也就是从那时起,爹爹的七弦琴再也不是为我而弹。我却可以经常听见爹爹的七弦琴声,那美妙的琴音通常都是自笑娘所居的院落远远传来,伴随着琴声的还有笑娘那动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