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现在是没找到,又不是说她已经……”
全不知说不下去了,他有些害怕,还有一些忌讳,埋着头熟练地给潘清霂缠着绷带。
现如今,潘泷之中毒卧床,潘清霂受此打击又加上今夜的奔波伤口再次裂开,所有的人都乱了套,那么他就更不能表现出一顶点儿的慌乱。
全不知为潘清霂包扎好伤口,叮嘱他卧床休息后,又转身去了潘泷之的房间。
不知不觉的竟已到了寅时,全不知揉了揉泛酸的腰肢,走进了大厅,瞧见的便是正经端坐的祁礼、文之墨和钟雪蓉,还有原本不该在此的潘清霂。
他心知劝解无用,叹息了一声,走了进去。
迎接他的是无言的沉默,他又叹息了一声,同样一语不发坐了下去。
就在这时,青儿莽莽撞撞地跑了进来,一边儿跑还一边儿揉着眼睛,径直跑到潘清霂的面前,打了个大哈欠,含糊不清地说道:“哥,你们昨晚去哪了?我等了好久。我昨天下午在街角玩的时候,看见一个和尚骑着三哥的黑丑去南城了。哥,三哥的黑丑怎么会在和尚哪儿?”
一石激起千层浪,铭阳城只有一个地方会有和尚,那便是灵山寺,俞夏会在那里吗?
祁礼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潘清霂,然后飞奔出去。
紧跟在他后面的是全不知和文之墨,而潘清霂定了定神,也紧随其后。
又是一路的飞沙走石,灵山寺近在眼前,隐隐的不安和怯意又陡然生起,潘清霂缓了步子,远远的跟在最后面,默默地念着俞夏的名字,艰难地登上了寺前的台阶。
这时,祁礼已经冲到了寺前,一把揪住一个扫地的小和尚,“我问你,这几日你们寺中有没有来过一个穿黑袍骑黑马的年轻公子?”
小和尚看了看祁礼猩红的眼睛,结巴道:“有…是有,不知道是不是施主要找的那个。那位公子两日前到的鄙寺,捐了好多的香油钱,然后说是要借住几日……”
“她在哪儿?我问你她现在在哪儿?”
祁礼急不可待地打断了小和尚的话。
“就…就在姻缘殿后的厢房里。”
一袭黑衣在晨光的映衬下,泛起点点微光,更显得那俊秀的脸上毫无一点血色,她紧闭着双目,微锁着眉头,额前的碎发在晨风的吹拂下时而轻轻飞舞,时而垂到了那浓密而纤长卷翘的睫毛上。
祁礼一脚踢开房门瞧见的便是这幅景象,她正安安静静毫无声息地躺在窄小的床榻上,榻前不远的桌子上放着冰冷的饭菜。
祁礼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像是生怕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了沉睡中的她。他伸出右手想去试探她的鼻息,却因为不住的颤抖而停在了半空,他屏住了呼吸,最终还是咬牙探了下去。
幸好,虽然很是微弱,但却不曾间断。
祁礼猛然呼出一口长气,上前抱起俞夏,“湖儿,咱们走,咱们这就走,这仇不报也罢,我只要你活着。”
此时的潘清霂倚在窗前,看着面容白皙的俞夏,不禁眼眶发热。
若说昨夜,只道是霜月无情,却是霜月有情,你无情。那么今日呢?你为何又会在此?
他抬起头,一双泪眼望向窗外,只见千年姻缘树的最上方,那根醒目的红色丝带随着寒风肆意舞蹈。
就在祁礼抱起俞夏的同时,全不知猛然出手袭向他的后脑。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