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日的相处,俞夏对潘清霂多了几分了解,知道外冷内热的他是在帮自己解围,感激地朝他笑了笑。
潘清霂抹了抹额上的汗,伸头看了看沙盘,道:“恩,不错,是进步了许多。”
俞夏灿烂一笑,“谢谢,二哥,他日我若能练出好字来,一半的功劳都要归功于二哥。先是给我做了沙盘不说,还帮我找来了许多名家的字帖,要不然我也不会进步的那么快。”
文之墨挥挥手,“最受不了你们两个谢来谢去的,都是自家兄弟,一点儿小事,何须挂在口中。对了,淸霂,夫子找你做什么?”
“你不说我都忘了,书院的浴房已经修缮好了,夫子找我帮忙挂牌匾。夫子还说明日我们就可以沐浴了。”
文之墨很是惊喜,就差蹦起来了,“那敢情好,都来了半月有余,在不洗澡我都要臭了。”
潘清霂道:“你洗和不洗没区别的,洗了也照样是臭蛋一个。”
文之墨佯怒,反驳道:“你以为你是香饽饽,你也是臭虫一只。”
俞夏看着他二人,你来一句我往一句的,互糗的正欢,心中苦恼万分。
洗澡啊,是要脱衣服的,当然当然肯定是不行的。
看来,无论如何也要想个办法,让自己洗不成澡才行。
等到第二日课毕以后,所有学子都兴冲冲地往浴房跑去,只有俞夏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挪着小步子。
文之墨看不下去了,停了几次等他,见他仍是不急不躁的样子,一手抓起他的胳膊,一手拉起潘清霂的胳膊,也飞快地往浴房跑去。
此时已经临近六月,天气逐渐转热,北山书院处于山中,虽不似外间的闷热不堪,却也凉爽不到哪去。
这三人,才将将跑了几步,便出了一身的臭汗。
刚进了浴房的门,文之墨便迫不及待地脱起了衣服,俞夏赶紧低了脑袋,偷偷地朝浴房里瞄了瞄。白腾腾的雾气之中,隐约瞧见几个光屁股的跳进了烟雾缭绕的大池中。
不能看,不能看。俞夏死死地闭着眼睛,心惊肉跳地听着浴房里传来的“哗哗”水声,满脸的羞色,头也垂的更低了,拽了拽自己粘呼呼的衣服,心道:以前在家的时候都是三日一洗头,五日一洗澡。自从家破以后,日日逃亡,饭都没得吃,更莫说可以洗澡了。可如今浴房就在眼前,却偏偏还是洗不得。
这时的文之墨早已冲到了里面,潘清霂也脱了外衣,裸着上身,见俞夏仍然呆呆地盯着地上,说道:“阿夏,怎么不脱衣?文之墨那个臭蛋已经跳进去了,再不快点,他就要把清水洗成混汤子了。”
俞夏忍不住“扑哧”一笑,却还是连头也不敢抬一下,闭着眼睛思考着要用什么法子脱身。
只见他磨磨蹭蹭地解开了外衣的带子,一步一步艰难地朝储衣柜走去。
突然间,他脚下一滑,莫名其妙地扑通一下,就直接砸倒了寸缕未挂的潘清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