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虽只见过这位太女殿下一面，不。。。现在应该称——皇子殿下。但也常常听宫人说起，这位殿下是个脾气性格都软的主儿，待人和善，笑起来跟个小菩萨似的，比男儿都漂亮。
而如今，除了那一如既往的朱砂痣，他仿佛脱胎换骨般。。。阴狠，毒辣，不择手段。
“怎样。。。知道我是男子?”
他松开环抱着她的手臂，似笑非笑地问道。
凌兮低垂了眼睑，看不清表情。
“陛下是男是女，与臣无关。”
他忽然笑起来，那笑声肆意而张狂，他轻慢地贴近她的耳际，声线像黑暗洞穴里钻出的毒蛇嘶嘶作响:“是么？”他顿了一顿，“若你不拉我下位，那我。。。会一辈子缠着你。”
离开养心殿，他的话依旧魔音般回响在耳畔，凌兮心有动摇。
若把他——
罢了。。。这男子，已经够苦了。。。她本就心无记挂，若他到时苦苦相逼，自己也不过孑然一身，去了这官位名声，当个甩手掌柜罢了。
她心思烦乱地回了府。
却在她的房间门口看到了令人意外的组合。
杜若和夜宁安。
这两人，平日里也不见他们有什么交集。一个是温顺的性子，一个如同一块冰，沉默寡言。
按理说绝不会合得来，她有些好奇地望了过去。
只见杜若一脸焦急地向他说着什么，凌兮凭着绝顶的武功也听了个明白。
“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不行!我得告诉殿下才行!你快回房去吧。。。我那还有些殿下以前赏的膏药，我这就给你去拿!”
凌兮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杜若对面那人。
面色苍白，甚至连嘴唇都失了血色。那双摄人心魄的墨紫色双瞳似乎都比往日黯淡了几分，眉头轻皱，仿佛隐忍着什么。他站在那里，像是随时都要坠落一样。
他忽然似有所觉，转头向她的方向看来，眼神晦暗不明。
那虚弱的身子似乎又挺直了一些。
杜若也立刻看到了她，转身向她行礼。
“殿下您总算回了，宁安他。。。”
凌兮会意，只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不用担心。”
杜若依旧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他们两个，只好先离开了。
他们两人也僵在那里，迟迟不发一言。
气氛是有些让人难以忍受的冰冷。
凌兮轻叹了口气，看了眼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忽然伸手把他拉进了房门。
那人也不反抗，像个任人摆布的牵线木偶。
早知道对这人说话还不如实际行动的好。
她漫不经心地吐出三个字:“被打了?”
夜宁安愣了一下，沉默着点点头。
凌兮看起来丝毫不意外，她早已猜到。
这个人，哪怕天璇将他当做一个礼物，说难听点，就是一个暖床的男人，送给她。目的怎么可能只有取悦她而已呢，大概也有监视，探听消息这样种种的用途。
而上次传书上只有“惜命”二字，他自然只会回报那个，天机楼那些个傻蛋，猜不出来其中意味便只能怪到个男人身上，也真是令人。。。嗤之以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