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之后——
天机楼与锦衣阁联合起来的力量不容小觑,这几天来刨出了不少人证物证。
凌兮呆在书房里,一件件地翻看堆放在桌上的证据。
她叹了口气,暗忖:不愧是老狐狸,这两家势力都如此,竟还是缺少最关键的人证物证!现在掌握的虽然不少,可完全不能使得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种证据,顶多贬官罚俸。。。”
凌兮惋惜地摇摇头,有些愁眉不展。
忽而窗外一阵清脆的鸟鸣声。
她面露喜色,过去打开窗子。
一只通体翠绿的小巧鸾鸟飞到了她肩上。啾啾地叫个不停。
“碧玉总算回来了。。。”
凌兮的心总算放下几分,将翠鸟鸟爪上绑的纸条摘下来。她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夜宁安隐没之地,却动作不停展开了纸条。
纸上只有二字。
惜命。
凌兮眼眸危险地眯起,猛地将纸条投入一旁燃着的烛台,一瞬间就化为了飞灰。
“哼。”她冷哼一声,看似隐忍着怒火。
凌兮似乎是余怒未消,愤愤地坐下来。
而若是细看,她的眼里却无丝毫怒色。
时间悄然而逝,忽然,她的表情松了下来。
屋外,已感觉不到夜宁安的气息。
她飞快地裁下一小截宣纸,写下来的字迹是她特有的潇洒而整洁。
速寻李长安。
她轻轻抚摸肩上落的鸟儿,神情变得悲伤而怀念。
“碧玉。。。替我寻凌云罢,全靠你了。”
她望着飞出窗外的灵鸟消失在黑漆漆的夜空中,转而收回了目光,低垂的眼睑之下,承载着久违的悲哀。
凌云。。。。。
清冷妍丽的面颊上染上了几分追忆之色。
凌云,她的弟弟,本该是个受尽万千娇宠的男孩,却在十三岁之时替她从军。
他一个男子,却在女流之中硬生生熬了三年,她每每想起,都感到愧疚。
是她当时能力不够,才害了他。
而今,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另一处——
边疆之夜,苦寒。肃杀的寒风能侵袭到人的骨子里去,一群围坐的女子点着篝火随意地侃大山,话题不外乎夫婿和孩子,酒肉也不能少了,这儿的人们,都豪爽而热情。
顾凌云本与将士们一起围坐着喝酒,却被主帅聂桓劝了回去。
“虽然你自个不把自个当个男的,但你毕竟还是个男的,虽然这些娘们都习惯了,但这种地方你还是少呆着,回帐子里去吧。”
他依旧木讷不善言辞,只好回了他一个人的小帐篷。
这三年里,他总是尽力不让自己闲下来,连军中优秀的将士都夸他,说从没见过这么拼的男人。
他总是在拼命,不让自己想起她。
不知她最近如何?怕是因为墨如海一事焦头烂额吧。。。
他总是想帮她,哪怕一点点,然而,此刻他不在她身边。
这虽然令人痛苦,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
在凌兮锋芒毕露的十三岁,也受到了诸多压迫。这些朝臣眼红忌惮她得到的地位,总是在朝上提一些针对她的建议。
什么丞相府承蒙皇上厚爱,如今又出了渊王殿下,却对帝月王朝毫无建树,理应在丞相府挑一人去边疆驻守,以报陛下恩泽。
老皇帝很为难,却敌不过众多朝臣请命,遂给了凌兮三天的考虑时间。
谁都知道,丞相家留下的血脉,就她和凌云凌远两兄弟。
而她又不会让他们受苦,自然是会自己赴边的。
所以他,顾凌云,冲到大殿上主动请缨。
若是再呆在那里,他控制不住自己。。。。
对自己的姐姐产生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