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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寒星行

少年在睡梦中惊醒,两年了,同样的梦境让他惊恐万分,露宿于林中的寒冷让他瑟瑟发抖,他闭上眼,却又不敢入睡,那循环往复的梦境他不愿再次遇到,少年侧躺在湿漉漉的林中草地上,夜间袖珍的露珠打湿了少年的后背,有青草的芳香,不时一只鸟儿突然鸣叫,给这寂静的夜又点缀了一丝丝寂寞……

东方破晓,阳光再一次撒到少年的脸色,痒痒的,少年晚上睡得不多,但不容他晚起几分,他迅速整理好衣装,走到溪水边,饮了一口甜美的溪水,便继续赶路。

少年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但他知道的是,目的地也就在眼前。少年穿过浓密的树林,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广大的平原和巍峨的城墙,少年的脚步缓了下来,翻阅着手中的地图——寒星城,也就在这了。

寒星城原本是饕餮帝国第二大城市,但最为重要的是,饕餮帝国最大的刺客组织和情报机构也设立在寒星城。

少年的深黑色斗篷在风中飒飒作响,镜之龙蛇的冰冷也让他无法忘却自己的使命。少年慢慢走到高耸的城墙边,数十米高的古老城墙上,随处可见燧石箭头穿插其中,有时也能看见断裂的巨大青石砖,城墙的底部长满了油绿的青草,青苔蜿蜒在石砖的纹理上,让人一眼就可以看见时光的车辙印刻在这座古城之上。

少年紧紧依靠着古城墙的边缘摸索着正门,眼前是一番美丽的盛世景象。来来往往武装到牙齿的饕餮帝国士兵在古城边巡逻,无不彰显着饕餮帝国强盛的军事实力。但少年的眼中满是隐匿的愤怒——也许他们中的某些人就沾染了龙宗的鲜血。

过了很长时间,少年终于摸索到正门,三十米高的城门半开着,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伫立在门前,商客和行人穿行之中,好一个热闹的氛围!少年也像寻常的平民一样在进城的队伍中排起了长队,虽然有宽阔的城门,但队伍的行进依旧很缓慢,天近亭午,少年才被宏大人流推推搡搡挤到了寒星城内。

寒星城内,是少年从未见过的繁华都市,白墙黑瓦的屋舍林立,整座城市建造在一座小山上,所以每走一步,屋宇就如排山倒海之势向他压过来,初次来到这里的人往往分不清地面和天空,在一片平地上摔倒是常有的事。寒星城的灯火也像龙宗一样终年不灭,小山的山尖是皇城,每逢佳节盛日,当地的居民就把太阳称作为“日星”,因为和皇城的灯火相比,太阳也不过就像是一颗平淡无奇的星星罢了。

路边的市集十分热闹,形形色色的人鱼龙混杂,不远处还有人群的打斗声,卫兵队赶过去处理现场。少年没有理会,铁匠铺叮叮当当的铸剑声也是吸引了少年的注意,但眼下还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少年在这道路繁杂,纵横交错的城市中知道自己要去哪,他迅速沿着大街小巷飞快地穿行,斗篷在身后翩然起舞,惊讶的路人无不驻足去寻找那“一阵风”,但除了一个远逝的背影,看见的不过是寻常的集市罢了。

少年在一条仅容一人的小巷边停下了脚步,幽暗的小巷散发出难闻的味道,少年不禁掩住了口鼻,不情愿地走了进去。

小巷里静悄悄的,与外面嘈杂喧嚣的市井仿佛两个世界。里面没有多少民居,少年要找到也只是这其中之一。少年沿着小巷悄悄前行,来到了一扇腐朽的木门前,少年伸出手敲了敲门,里面仿佛是空的,是没有人么……

“自己进来吧。”苍老的声音极具穿透力。

少年轻轻推门,木门居然禁不住少年轻轻一推,轰然在地上摔成了破碎的木板,散开了花。“对不起……”少年道歉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冲动,一点都不尊重老人。”一位老妪提着灯笼,白色蜡烛的火光若隐若现,少年不敢很快走过去,生怕将蜡烛熄灭。“您……”少年试探下。

“不要您不您的,我要的东西到了吗?”老妪问,吐出的气息也是若有若无,那摇摇欲坠的烛光一点也没有变。

“嗯。”少年将打包好的包裹小心翼翼放到老妪脚边,里面装着的是之前那位刀客头儿的人头。老妪打开包裹,仔细地验证了一番,点了点头。“嗯,是真货。”说罢,瘦骨嶙峋的手一挥,头顶的天花板亮起了灿烂的荧光,少年这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大厅,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和大摞大摞的卷轴熠熠生辉。

“你要的是谁的?”老妪问。

少年低语了一个姓名。

老妪弯下腰,少年看着她仿佛会折断似的,捏了一把汗。但没过多久,老妪翻出了一张很薄很薄的羊皮纸,纸面泛黄,落满了灰尘,老妪用手擦了擦,露出一段稍稍能看的字,确认了一下,递给少年。

“那么这个的价格?”少年问。

老妪摇了摇手,意思是不用钱。

“之前的人头只是您对我资格的考核,那么这个的费用是多少?”少年不解,追问。

“你会付出代价的,而我最终也会亲自从你手中收到代价的。”老妪还是闪烁其词。

“您就不怕我不回来吗?”江洲渡笑了笑。

“不,你会回来的……”老妪转过身,瘦骨嶙峋的手再一挥,荧光全灭了,只有幽幽然的小小黄光让少年勉强看得见前方,少年也转身离开了小巷,回到那寒星城的黄昏中。

旅舍内,少年放下行囊,拾起“镜之龙蛇”,穿上斗篷,戴上银质的面具,破开窗,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之中……

………………

小巷的深处,一位老翁和一位老妪。

“古姐,你就真的信了这个小鬼了?”

“呵……呵……你还是看不清迷雾之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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