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渡,接下来我们去哪?”青叶漓依偎着江洲渡问。脚下是一片焦土,他们看着镜山倒在地上的血痕,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
“剩下的人会来追杀我们的。”江洲渡说,他沉默了一会儿,“我想他们会沿着伊普西帝国海岸线找一会儿,时间紧迫,我们回饕餮帝国吧。”少女点了点头,也只能赌这一次了。
“方长老,我们现在去……”
“那两个小鬼跑不远的,沿着伊普西帝国海岸线给我搜,见者杀。”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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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站在船头,展开那沾染了血迹的卷轴,他搜寻着,在韩长老的名字后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叉,他凝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大风卷起浓重的迷雾,少年用镜之龙蛇拨开层层叠叠的雾气,在大海中航行。青叶漓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少年身后,眼睛凑到卷轴上:“洲渡,这是什么啊?”江洲渡赶紧将卷轴卷好,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没什么……”青叶漓不再过问,只是一个人绕到舟尾,奏起了一支长笛,“时江畔,琉璃散,白水桃花蘸……”少年湛蓝的眼眸没有改变,镜之龙蛇沾染鲜血,路还很长着呢……少年想回到饕餮帝国内陆城市逍遥城,那里有他想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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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突然躁动起来,小船不住地抖动起来,少年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已经克服了晕船,对伊普西海域大大小小的生物也了如指掌,是伊普西龙鱼吗?少年回忆着镜山说给自己的话,不可能,伊普西龙鱼性情温顺,常理下是不可能袭击过往的船只的,但是……少年仔细倾听,的确是伊普西龙鱼的呜咽声,少年站稳脚步,紧紧握着镜之龙蛇……
少女的笛声断了,转而又凌厉起来……少女面前的水面翻腾起红色的波澜,一只巨大的野兽浮出水面,少年赶忙跑过来,果然,这是一只成年的伊普西龙鱼,矫健的身姿和流线型的背脊,只不过像是被什么生物硬生生啃下一口,少年可以看出龙鱼背脊上白森森的脊椎骨。少年倒洗了一口凉气——伊普西龙鱼是大海中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而已伊普西龙鱼为食的,则是顶端中的顶端……少年不敢往下想,他不想碰到它。
伊普西龙鱼像是被什么生物追逐一样,慌不择路的它突然飞身越过少年的小船,血淋淋的血滴滴落到少年的利剑上,少年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龙鱼的身影,龙鱼落到水中,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少年的面庞……
小舟的颤抖越来越强烈了,少女看着水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少年看向漩涡的中心——那是数十米深的深渊!深渊之下,冒着绿光的一双眼睛死死地顶着落入水中的伊普西龙鱼。伊普西龙鱼毫无反抗的可能,只能任凭自己的身躯无力地落入到血盆大口之中……少年感觉小舟的晃动越来越大了,迅速拉着少女的手跳出了小船。
“御剑!”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出,这是镜山教给他们的技巧——将内力集聚到剑上,在剑与地面或水面上形成一道屏障,做到近似于低空飞行的效果。少年和少女分别踩在自己的镜之龙蛇上,离波涛汹涌的海面一尺之遥,小船被剧烈的撕扯力扯成了几片碎木块,全部被吸入了漩涡之中……少年庆幸地吐出了一口气。
漩涡之下,海水不断地翻涌上来,少年和少女迅速抬高御剑的高度,一波又一拨巨大的海啸席卷过来,少女的衣摆被海水打湿,少年险些从剑上被卷下来,但眼前的一幕更为震撼……
巨大的鲸鱼头部从幽蓝色的海面中伸出来,数米长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少年,少年拉着青叶漓向后飞了几米,他被巨大的内力威压着,双手不住地颤抖。巨鲸像一座小山一样突然出现,探出到最高点又轰然下落,激起数百米高的浪花,他们来不及抬升高度,直接被打落到海水之中。少女的衣衫浸透了海水,她艰难地重新用镜之龙蛇斩开身边的海水,从一线分裂的海水中呼吸着空气,少年向少女游过来,一把抱住青叶漓,将她抬出水面,青叶漓感觉少年的胸膛暖融融的,闭上了眼像一只小猫一样紧紧贴在少年的心口。
少年依依不舍地把少女纤弱的身躯放下,重新御剑,但再次寻找巨鲸的身影时,却无处寻觅……………………
“江洲渡,小心,就在身下!”
江洲渡慌忙看过去,巨鲸幽绿色的眼眸凝望着少年,它已经在这深海之中修炼了上万年,突然被这纯净的力量吸引过来,它嫉妒,他觊觎,他更想占有……巨鲸张大血盆大口,头部的笑容逐渐变形,少年御剑迅速飞行数百米,才勉强躲过了致命地一击,少年喘着粗气,他的内力不够用了……
“江洲渡,抱紧我。”青叶漓说。
江洲渡用着最后的一丝内力靠近青叶漓,牢牢地抱紧了她,青叶漓御剑疾驰,在海面上不断地躲闪着巨鲸的每一次致命攻击,青叶漓习武时间比少年长得多,对于御剑这种功法也是得心应手,很快,海岸线就在面前了……但是身后的巨鲸还在追逐,青叶漓暗暗想到:它不会搁浅吗?
但眼下让江洲渡得到休息是最为重要的,她顾不了这么多,撤了剑,跳到海岸上,但迎接他们的不是实实在在的沙滩,而是同样的海水,冰冷刺骨的海水……
“虚像魔鲸……”少年贴着少女的耳朵说。
海雾浓了,少女湿透的衣衫也慢慢镀上了一层冰霜,少女打了几个寒战,但还是不断地用自己微薄的内力温暖着身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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