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年,列强侵华。虽有有志之士群起,但依旧挽救不了一个腐朽的朝廷。
隐界之人群情激奋,由于戒律所在,人人报国无门。后因义和拳运动兴起,隐界以封建迷信的幌子加入运动之中。
但朝廷昏庸,迫于列强淫威,助其绞杀。不少隐界爱国之士死于朝廷刀下。隐裁司总督江夏对朝廷失望至极,于是便带领所有隐众出逃,至此,隐界脱离政府管控。
江夏出逃时带走了所有关于隐界的一切储存在官方的资料名单文书等,以此来保护那条铁律。然后带着一些部下逃至当时已经割让给英国的香港得以自保。
随着隐裁司的解散,为了稳定大局,更为了维护那条铁律。所有的隐界大氏族纷纷结盟维护隐界秩序。
时间来到了1937年,日本发动卢沟桥事变。举国沸腾,隐界也暗流涌动……
“家主,日本人来信,信上说邀您去满洲国唱一曲儿。”仆人在门外对即将登台的李季说。
“什么满洲国,那是我大华夏之东北,”李季在屋内装扮着,纤细的手执笔在脸上瞄着,不一会儿,一张脸谱便画好了。忽然向仆人交代道:“您给他回信,就说,让他们那天皇老头亲自来这上海滩来请我,我考虑一下给他唱一曲水淹七军,淹死那帮龟孙。”
仆人虽在脸上表露出了一丝慌恐,但又在慌恐之余又不得不折服于自家主人的气节。
一顿装扮过后李季粉墨登场,台下的人们虽十分拥挤,但也都毫不吝啬的奉献出了自己的掌声。而楼上阁楼的贵客都在冷眼看着台下的人,密密麻麻的,犹如一群蝼蚁。口中品着上好的茶,对旁边的人的说:“这李班主,可是这上海滩首屈一指的角儿啊,这群穷酸玩意儿怎么也有那钱进得来。”旁边那人眼中寸光不移的看着台上的表演,口中应着那人:“李老板好心,每逢初一十五便将台下的座椅清了,去给穷人卖低价票。”
表演过后,李季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回到后台,而是对台下楼上的客人说道:“诸位,请留步!”打算离去的人们驻布,所有人都看向李季。李季清了清嗓子,放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堂堂华夏大地,为东洋小国所侵,奇耻大辱;李季不才,乃是一介戏子,能做的不多,即日起,梨花班解散,所有的钱财变卖,捐做军费。”
台下立即就炸开了锅。而阁楼上那个刚刚在仔细听戏的那人,往后一仰,端起茶盏。
一个时辰后,戏班关了门,李季将所有人遣散了。戏班内只留他一人在。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十分落寞的卸妆。卸妆过后,他起身走向后院。后院内有一常年紧缩的房间。他摸了摸身上的钥匙,打开了房门。他缓缓走过门前的屏风,映入眼帘的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物件。这些都是李季的收藏,他也是一名隐界之人,但由于出身并不显赫,所以很少有隐界之人知道这位上海滩的名流是一名隐士。
常年来,他的日常爱好就是收集这些遗落于民间的宝物,这些物件可都是一些超乎常理的物件。
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低下了头,背影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十分落寞。正当他不注意的时候,有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那人便是适才在阁楼上的那人。
还没等李季反应过来,那人说道:“这些加起来可以移山填海的物件,竟不允许用于救国家于水火,是不是很难受啊。”
李季惊得吓了一跳,他以为园内已经没有人了,惊慌之余恍然大悟,那人也是隐界之人,“你是哪个大氏族的?”
那人脸上浮现出的对李季的敬佩,十分恭敬的对李季拱手道:“江南赵氏,名广,拜见李班主。”
李季冷冷笑道:“你们氏族终于发现我了吗。”
“李班主,您名誉上海,氏族也是经过一番调查后才知道您也是跟我们一类人。”
“一类人?你们这些隐界氏族没有一丝的国仇家恨,我们可不是一类人。”
“李班主可能久在尘世,不知道隐界的事,我们赵氏也做过不少事,只是在尘世不可以提及而已。”
“你少废话,你们赵氏发现我了,想做什么?”
“李班主少安毋躁,隐界黑市上一直都有一些物件流向不明,经过我们的调查,都是您买走的,是吗?”
“您不都看到了吗,都在这儿,你们氏族现在都要收走是吗。”
“氏族是担心你会违反那条铁律。”
“铁律?”李季的声音大了起来,“依尘世为隐界,国之将亡,哪里还有什么铁律。”
赵广没有办法反驳了,千百年来,隐界之人早已将铁律妖魔化了,他们以为铁律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虽然有些人为了维护所谓的铁律,沦为汉奸。赵广明白现在的大局,也知道有些氏族的利益观。而现在在他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不是大氏族出身,却如此深明大义。赵广根本想不出任何反驳他的理由。
李季平复了一下心情,坐了下来,烛光洒在它的白大褂上,随风摇摆,烛光照着它的脸忽明忽暗,“说吧,氏族那帮自以为是隐界主宰的老东西叫你来此作甚。”
赵广眼睛死死瞪着在摇曳的烛光下忽明忽暗的身影,说:“赵氏派我来收走您这些收藏,再毁掉你的根基。”说罢转身走去将那房门关了。
“你不知道在这个世道里,不能将背对着一个不熟悉的人吗。”李季说道。
赵广将门关闭,转身说道:“我已经调查你数月了,你为人光明磊落,所以我不怕。”
“光明磊落?你说说看,怎么个光明磊落法?”
“你还记得在日本人屠刀下的那个孩子吗?你用元能为他续了了几日的命。结果还是。。。”
李季从烛光中探出头来,打量着这个人,那是好多天前的事了,他竟然对此人的样貌毫无印象。
赵广继续说道:“我从你买的那些物件里面发现了一丝异样,我知道你想做什么。现在我并不想阻止你,但是下一个氏族之人就不知道了。”
李季惊出了一身冷汗,猛的回头看向这个房内的暗门。当他转回头时,屋内只他一人,赵广早已不见了踪影。
李季绷着的神经松了下来。他转动了一下屋内正中央桌面上的茶壶,原来这是一个打开密室的机关。随着一系列的机关运作,最里面的那墙上开了一个暗门,门口狭小,一人得过。
入了暗门,门的里面是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走了十步,李季念动咒语,一道强光由上先是照到他身上,再向四周扩散,照亮了周围。一个周围画满奇怪符文的密室映入眼帘,密室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炼丹炉。这就是李季在古籍中自学的结界法术。
他翻阅着手中的笔记,眼光停留在纸上,最后一样材料——幻龙血。
1937年11月8日,上海失守,日军大举一路开进南京。
“李老板,日本人那边说了,只有你登台就够了,没让你发表什么意见。”书房外那人说着,这个人名叫刘旭,年轻时曾留学东洋,首当其冲的便成了日本人的翻译。
房内的李季回应道:“你知道我的答案的。”
刘旭摘下了那黑色的帽子,拍打了一下灰色大褂上的灰尘,点了烟,“我知道.,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那你还算是活着吗?”李季这话如同冰刺版扎入了刘旭心中,他猛的啄了一口烟。
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季继续说道:“那时的少年出发前意气风发,说要自东洋学来报国。如今看来,他放了个巨响的屁。”
“难道就凭我拚了这老命就能扭转局势了?”他言语急促且音量大了起来“城东买酒的老张,让枪抵着头,不是我会那几句鸟语,他不早见阎王去了。李季!其实你早就应该清楚,就算你不登台,他们也会找其他人。”
“那就找其他人去吧,你来劝我做什么。”
“日本人说,你肯登台,他们就放了我女儿。你就当救救他吧”
“日本人抓你女儿关我屁事,不登,不登。”
刘旭急了,他哭着喊着,束手无措的他想不出任何办法便打算一头撞死在那门上。他眼睛一闭,绝望的往门上一撞,怎奈这门有些朽了,门上开了个大窟窿也没死成,他顿时眼冒金星,晕厥了过去。
再睁眼时,他躺在屋内的长椅上,已是深夜。屋内只有一盏油灯,微弱的光线中照出来一张胡茬邋遢的脸。他立即起身,跪倒在李季跟前。
“李老板,我求求你了,要我做牛做马都行”刘旭哀求着。他以为这个这个不问世事的人从没出过房门,殊不知那人已经在他昏迷的时候去了趟城东,找了趟买酒的老张求证过了,因为语言不通,老张差点惹了杀身之祸,确实是他从中周旋才保了老张的命。
“我可以帮你救人,但是你要帮我做几件小事。”
刘旭站了起来,信誓旦旦的说道:“别说做事了,就算是要我这老命也在所不辞”
“放心,不要你命。就是要问点事。”
“你说,我知无不言。”
“你可知幻龙?”
“幻龙?你问这个做什么。”
“知无不言?”
“莫非你也是隐界之人?”
“你少废话,不说就拉倒。”
“别别别,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族群果然够神秘的,我查了很久,你是上海唯一的龙族。不过按理说,你女儿怎么那么容易被抓的。”
“惭愧了,我们祖上远离隐界,又没啥修炼之术留下,到了我这代,基本上就已经与常人无异了。”
“那你可知哪里幻龙?”
“年幼时听爷爷说起,自然是知道的。”
隐界之中有一种较为常见的特殊存在,由于某些原因,一些人天生人兽一体,自古被称之为妖。
龙族是妖中最为神秘的,因为他们的兽体是一种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动物。
传说,远古洪荒时期,有一生灵降临世间,腾云驾雾,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是为龙。
由于人类忌惮其能力,便将其驱逐于深山湖海之中。
刘旭升了个懒腰,继续说道:“而妖的特点你也知道,力量源自自身的根基,所以我们基本上与常人无异。”
李季耷拉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个“尊贵”的龙族后裔,五十多岁的年纪,身上的大褂布满褶皱,他揉了揉身上的污渍,发现揉搓无用,顺手又点起一根香烟。左手手臂上的日本臂章显得格外的碍眼。
“说了那么多,幻龙又是什么。”李季问
“幻龙就是传说中的真龙。”
“真龙?你们是假的咯?”
“非也非也,我们虽称龙族,但是如果严格的区分,我们只是妖。”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可以说狐狸是狐妖吗?”
李季摇头
“那不就对了,我们只是比其他妖的兽体更高级一些而已。至于幻龙长什么样,小人惭愧,至今不曾见过。”
“那你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李季说罢火速奔到门前,用力推开房门“慢走,不送。”
刘旭见状,急得哭哭啼啼的说:“别啊,李老板,您登台的事儿还没谈拢呢。”
李季不解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登台。”
刘旭急得直跺脚:“哎呦,我的祖宗,您别开我玩笑了。”
“我答应救你女儿,没答应你登台啊。再说了,幻龙的事你不也没提什么有用的事儿吗?”
“不登台怎么救?你该不会是要犯铁律吧?那可犯不得啊,到时日本人容不得你,氏族那边也不会容你的啊。”
“你管我那么多做什么,我自有办法,你先告诉我幻龙怎么能找到。”
“您该不会是在框我吧,这世道可乱的很。”
“你现在不也只能选择相信我了吗。”
此话掷地有声,刘旭低头叹了口气。因为他明白,登不登台是他的选择。这个人是个疯子,可能日本人的刺刀架他项上人头也不会退缩半分。
“也罢,我知道的不多。我的本家是御阳氏,就是那些氏族中最为神秘的御阳氏,听我爷爷说起过,御阳氏是最古老的龙族,兴许他们能知道些什么。”
李季意料之中的身子往后一仰“老刘,果然,不逼急你,你是不会好好配合的。”
刘旭可怜巴巴的说道:“你本家不是氏族,你当然不知道我们这森严的家规。”
“对了,日本人要我啥时候登台?”
“下个月26号。”
“那你们本家的地盘在哪儿?”
“你想做什么?”
“你还想不想救你女儿了?”
刘旭拼命点头
“那就不要问。”
刘旭嘴巴如同让马蜂蛰了一般,蹦出了两个字: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