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大娘扑在我身上护住我,被打得吐了血.那人废了半天力气什么也没问出来,不由的一阵恼火,拔刀就向我们砍过来.
要是所有人都是好人就好了......
雨水滴到我脸上,感受到一丝凉意,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初抱在怀里,扫到他衣服上的一片红,我瞬间清醒,正要说话,就听到他平静的声音.
“还好吗?“
“嗯,你受伤了?”喉咙不知怎么的很痛,勉强才能发出声音.
“没有.”
“那这血……”
“是你身上沾的血.”
脑子里回想起晕倒之前的场景.
“大娘?大娘怎么样了?”
我开始环顾四周,才发现初正抱着我走在树林里.
“他们呢?他们都怎么样了.”
“他们……被花神救了.”
“真的?”
“嗯.”
“原来,花神真的听得到,真好.”
心里的弦松了,精神就开始涣散,在睡过去之前抓住了初的衣服,这样,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梦里并不安稳,梦到了挥刀屠杀的土匪,梦到了死命护着我的大娘,村民的惨叫,空气里的血腥味,还有,刀刺穿胸口的寒意.
我猛地睁开眼,挣扎着坐起来,一把拉开胸前的衣裳,没有伤口.我努力平复呼吸,才发现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初正坐在裸露出的树根上.
“做噩梦了?”
“嗯.”那天所发生的事,对我的冲击很大,此时才清醒一点.“我们,不回家吗?”
“嗯,要离开了.”
“离开?那不是我们的家吗?再也不会去了吗?”
“嗯.”
“为什么……”我的意识再次模糊起来.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我总是会意识不清,每次睁开眼都会在不同的地方,说不了几句话就又昏昏欲睡的.
渐渐的,我也接受了我们离开村子的事实,心里只想着,等什么时候再回去就好.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我的精神终于好起来了,身体的疲累感终于退了干净.我们也已经在另一座城镇中开始新的生活了.
初给我做了新的衣服,和原来的窄袖不同,这套衣服的袖口大得很.
“初,我们的衣服怎么奇奇怪怪的,还是以前的衣服清爽干练.”
“入乡随俗.”
“唉,好可惜啊.”
“我带你上街玩吧?”
“啊?晚上不是不能出门的吗?”在小村子里,到了晚上外面就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所以村子里在晚饭后都不会出门.
“这里不一样.走吧.”
出了房门就看到一轮圆月,比之前看到的要大上许多,周围的房屋也挂满了灯笼.房屋围合的院子被这月光,烛光笼罩,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景色.
“初,现在真的是晚上吗?”
许是我的表情太傻了,初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是从他抖动的肩膀来看……
“笑什么!”
“哈哈哈哈哈.”
“不!许!笑!”
“哈哈哈哈哈......”
从别院里走出来一位夫人,初见到之后拱手作礼,我也学着初的样子对那位夫人拱手.
“李夫人.”
“寅公子.”那人也微微回礼,之后说到,“小公子身体好些了?”
“是,带他去转转.”
我看着初,寅公子?谁?
初对上我的目光,点了点头,对李夫人介绍道.
“舍弟,寅生.”
李夫人又施一礼,我忙拱手问好,初又介绍了一下李夫人,告辞后我们就出发了.
“我被李大人招为先生,为他出谋划策,他给我们提供住处,李夫人是他的正房,我们住在别院,挨着祠堂,你平常注意一下牌匾,不要走错了,误闯就不好了.”
“好,对了,寅是什么.”
“这里的人都有姓、氏、名,对于他们来说,我们的名字并不完整,所以我就填了个姓.”
“为什么是寅呢?”
“书本里有解释.”
“哦,又要自己查啊.”我有些丧气,初给我的那些书,我确实没怎么好好看过.
初笑了笑,没有搭话.这一路的景色很快就把我的注意力引走了,我看着一排排的灯笼,河边飘过的花灯,路边的新奇物什,人们围在空地上烧塔.
“初,他们每天晚上都这么热闹吗?”
“不是,这里的人讲究春分祭日、夏至祭地、秋分祭月、冬至祭天.今天秋分,祭月.“
原来如此,正当我出神,一个小孩撞到了我,忙向我道歉,并把手里的两块三角状的东西给我当赔礼.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说完一通话继续和几个孩子打闹去了.
初从我手里拿过来一块就放到了嘴里.
那是我的赔礼吧……
不和他计较,我把手里的吃了,很好吃,是没吃过的东西.
“这是月饼,家家户户在今天都会做一些,切成小块给孩子们分着吃.”
“哇,初,你会做月饼吗?”
“……我们家已经没有小孩子了.”
我忙着惋惜,没注意到初的小表情,完全没发现他在逗我.
“唉,那我岂不是只能抢来吃了.”
“……”
在外面玩了许久,我们便回去了,快到门口的时候有个媒婆在跟李夫人说着什么姑娘年芳二八.
见我们回来,行了一礼,我们就回房去了.
“初,年方二八是什么意思.”
“年龄,从出生到现在活了两个八年也就是十六年了.”
“那我呢?”
“十年多了.”
“那你呢?”
“和你一样.”
“骗人的吧,咱俩怎么会一样大,你看起来就比我……”老……
初轻飘的一个眼神,让我瞬间闭了嘴,他不喜欢别人说他老……思考了一下之后,我再次发出疑问.
“父子可以是同岁吗?”
“……我不是你爹.”初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理解,是不想认我,还是,真不是?
初没打算再理我,躺下睡了,可能,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