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棋已经如浩瀚星海了,白点黑点闪烁,冬訸额头渗出汗水,每走一步棋都深思熟虑起来,不能像开始一般应对自如。
“丫头,能不能行啊?”老龟仙见冬訸的样子,怕她对不过符棋。
冬訸腾不出时间说话,精力全花在了对弈上,眼看着黑子涌现,随之而来的是幻像。
看见初晓在右前方,冬訸奔他走去,幻象里初晓开口说了两个字:“回家”
说完消失不见,正前方出现了慕,他唤了声娘娘,冬訸疑惑的向慕走去,他开口说了两个字:“奉陪”……他也不见了
再向左看,那人好像是自己,冬訸好奇的上前,那个自己说了很长一段话:“原本初晓自有初晓命,可你帮他了,那前世的纠缠就无法避免的重演”
她,也消失了,自己消失了。再睁眼,黑子尽数消失,唯有白子在这一方棋盘烁烁放光。老龟仙大喜“你赢了符棋,娘娘,厉害啊”
面对老龟仙那满脸赞许的笑容,冬訸看看自己脚下,分明是幻境引着自己走了几步,赢了符棋,心中暗自道谢符棋成全。
老龟仙招手:“娘娘来这儿,符棋柱有诗献上”冬訸稳了稳心神,向符棋柱走去。近前观看,柱上浮现了两句话:
路远雨骤水急,山高云浅心险,劫起难逃一祸。
困囚一命在侧,游人间寻果;四水真主落座,自家山门破。
金字硕硕发光,待冬訸看完便消失不见,冬訸可全记下了。老龟仙在一旁问道:“上面写的什么?”
“你看不到吗”
“我看不见,只有与符棋对弈之人方可看清,我看见的也只有金光。”
“哦,上面没……写什么”
老龟仙抖了抖衣领“娘娘不愿意说,那就还是藏在心里吧;只问一句,上面的诗可有半分解娘娘心宽?”
其实上面的诗字字透露着沉重,冬訸已经知道,这上面说的,大概也就是接下来的事情罢,万事小心。冬訸叹了口气轻松说道:“解了,都解了,没什么想不开的了”
“好”老龟仙点下符棋开关,棋盘逐渐合上。冬訸眼看一切再次化为平地,对老龟仙问道:“你知不知道海里最近要发生什么?”
老龟仙一愣,知道,自然是知道的“不瞒娘娘说,我岛上有一花,能预兆出一些事情这件事情大约就是,海潮”
“你这件事与我的消息一般,我猜你那花平常绿叶紧贴地皮,对吧”
“不错,难道天山也有?”
“有,殁泉岭上”
老龟仙明白了,当初那三朵花是飘去了不同的地方,目的是提醒,可有没有人懂,就无从知晓了。
“有什么办法吗?在海潮“吃人”之前阻止”冬訸问道。老龟仙琢磨片刻“娘娘知道如今四海哪里做主吗?”
冬訸摇头“龙族消失许久,海中的生灵不也已是涣散许久,各自生活吗”
“也就一千多年前……哎,说来也是可笑,不知道从哪冒出的红莲成了气候,神通广大,道行高于多数水族,由此聚集了不少信徒听之任之,奉他为莲焰司主;老朽也是想不通的,那时闲来也上门找过他的茬儿,可那小子彬彬有礼,极有待客之道,我叫他退出四海,五湖哪里不能落脚偏偏来这儿,我说到此话时,周遭竟全维护他,倒叫我这十万多岁的人显得冥顽不明了,老脸都红了……”
“他既然为水族子民所奉,那便应当叫他来阻止这场悲剧,如果他没有这个能力,那就要乖乖听你我二人的,即便要他半条命他也得给”
“没有几个人愿意用自己的东西成全别人”
冬訸自己笑了:“也是,如果他帮不上什么忙,你我也只能尽所能了。”
老龟仙也冷哼一声“谁教我是傻子,你也是傻子呢”
“此番来见仙翁,心结已开,便不多打扰了,这便带初晓与慕回去了,若是哪天需要冬訸,还请老仙翁告知”
老龟仙点点头:“那娘娘会如何处置那怪物呢?”
“与你说,我便不相瞒了,初晓,他是蛟”此话一出老龟仙盯着冬訸看了许久,片刻……“我说那兔子怎么那么畏惧,原来是这怪物稀奇啊……”
“只因天意,他只要离开深谭到外面就会痛苦不堪,可我不能让他继续在天山,太危险了,所以,我从蓬莱处借了样东西”
“是什么”
“乾坤方物盘”
“啊!此物已经不见多少年了,我父亲都没见过,我也只是在传闻中听过啊”
“生人隐于内,避结界;我叫初晓与之相连,也等同于欺瞒了天道;我会带他在身边,直到他渡化成龙”
“你是如何得到,开启的乾坤方物盘?”接下来,冬訸将那些事一一道与老龟仙,老龟仙眉头紧促,等到冬訸说完了的时候,他自个儿看着符棋柱笑了“我没见过,我爷爷应该见过,那是一场谋杀,是一场大获全胜的谋杀……”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你,你身子……”
“真元而已,不碍事,我想好了,让龙归海,我便将天山主君的位子交出去,与慕一起归隐,在天山下盖个房子,就像寻常人家那般,生火做饭,烟囱冒烟。”
“可别,天山除了你外,还有哪个……”老龟仙不等说完,冬訸笑道:“难不成在我之后没有第二个了吗?”见老龟仙不语,冬訸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老家伙,我不坐管天山闲来找你喝酒如何啊?”
老龟仙听见喝酒竟乐了“行行行,你说的啊,可不能诓我老人家”
“行”
其实老龟仙心里并不明朗,只是下了冬訸的台阶,若是她真与孔雀藏起来不问世事,那天山不定是一番什么景象;单从那日兔子精的谈话里就能感受到,天山此刻怕是已经有点乱,倒不是别的乱,就是那诸位灵怪地仙的心有点乱,再加上冬訸所说,柳仙的心思不正……
“小心那柳仙吧……哎,对了,你和孔雀出来,那天山可还有什么能主事的人,或是心腹吗”
“与我近一点的就是花妹,再有能跟那柳仙相当的,也只有白涧,白涧加上烈竹和张绵羊,量他柳仙也不敢出什么乱子”
“娘娘不是说,当时这几人可是随柳仙一块来诘问娘娘的吗?”
“他们同为地仙,当时事出有因,也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他们生性本是纯良,分的清好坏”
“行了,没什么事就回去吧,若有相求,我让手下人去找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