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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What the Hell is hell

尤尔与同组的人一道站在房顶上。

说实在话,她并不喜欢与人合作,所以一会儿她便决定离开。

“恩佐,虽然每次训练你都脱队,但是麻烦这次你千万要跟紧大部队,否则你要是遇到危险没人注意到就不好了。”康尼摸着自己的有些光滑的平头对一旁面色不善的少女说到。

尤尔轻啧一声,她紧锁起眉不耐烦的应了一声。

麻烦死了,勉为其难跟你们一会儿好了。

“就这样,我们出发!”康尼见尤尔并没有突然脱队的打算便率先冲了出去。

不过很可惜,尤尔怎么会让他排在前边儿,她摸了摸魔杖,一个冲刺便超过康尼好几米,她抽出刀刃在半空中将它装在刀柄上,面色冷静的打量着四周,浑身肌肉绷紧,像极了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恩佐,小心下边!”让大喊到。

是奇行种!

尤尔微微眯起双眸迅速侧身躲过了一跃而起的巨人那张散发着让人无法忍受的臭味的嘴——那是尸体常年累月堆积腐烂才会有的臭味,和尤尔家收藏室散发的味道一模一样。她操纵着立体机动装置呈360度的旋转姿势朝巨人后颈砍去,那双无论怎么锻炼都无法练出肌肉的手臂充满了爆发力,一刀下去完美的削掉了巨人的整块后颈。

【砍伐+1】

尤尔躲开了飞溅起的冒着烟的血液,那种红色让她极为不舒适。她不甚愉悦的哼唧了几声有迅速操纵着立体机动装置往前跃进。

【砍伐+1】

【砍伐+1】

【砍伐+1】

【砍伐+1】

……

不知过了多久,尤尔刚想伸手换刀片却发现已经用完了。

“没了啊……”她侧身躲过巨人伸来的手稳稳当当的落至一旁的屋顶上,刚想将魔杖拿出来,马可的声音制止了她的动作。

“恩佐。”马可连续几个冲刺在她身侧停了下来,“用我的刀片吧。”

“…谢谢。”尤尔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收回,她现在并不是很想暴露自己。

“给。”马可将自己的刀片应数放入少女的刀筒中,只给自己留下两三片,他笑着说道:“只有在你这里,刀片的价值才会更大。”

“啊…”尤尔顿了顿,她点点头,原本是想用‘Reparo’(恢复如初)修复刀片的,不过现在倒是不用了,还剩下些魔力。她摁了一下立体机动装置的按钮,气体也快没了,于是对着马可命令道:“现在去和大家汇合。”

她扫视了一眼四周道:“补给班没有人来进行补给,估计总部已经被巨人给包围了。”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现在就走。”说完,她便沿着房顶往远处跑去。

“你怎么办?!”

少女没有回答马可的话,她手中的刀片不知不觉已经换成了魔杖,“Light Mantra.”(轻身咒)。

【hp-10】

少女的身体宛如秋日落叶般轻盈,她在房屋间隙前轻轻跃起,宛若一只在学习翱翔的雏鹰一般,带着对自由的向往,丝毫不畏惧死亡地张开双翅飞起。

太阳的金色光晕洋洋洒洒地落在少女铂金色的头发上。

宛若神临。

“Piffindo.”(四分五裂)骨灰色的魔杖对准了底下的巨人,一道红色的光线从杖尖射出。

【讨伐+1,hp-25】

鲜红色的血液飞洒,冒着蒸汽在空中消散。

【现讨伐:30,hp:65】

果然不行啊,就现在自己这点魔力……

尤尔低着头摆弄了一下魔杖,将它对准气体罐念道:“Reparo.”(恢复如初),气体很快重新充盈了罐子。

【hp-10,现hp:55】

不管怎么样,现在也只能去找大部队了,这么久过去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几人的身形逐渐在少女脑海中浮现,她烦躁地摇了摇头试图将他们从脑海里赶出去。

巨人的吼叫声在附近响起,她冷冷地瞥了一眼朝她靠近的几只小型巨人却无意间瞥见周围的景象——

赤红而刺目的血液溅在残垣上,尤尔呆滞地看着刚刚经过的地方,手中的刀无意识的脱落。

“啊!”她突然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喉咙仿佛又有什么记忆要重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了。少女的眼睛死死地瞪视着那儿,墨色的眸子此时正浮现着点点红光,仿佛快要滴血一般。

四分五裂的效果让巨人的身体全部炸开。

拿散发着恶臭的,因被酸水常年浸泡而发黑腐烂的甚至浑身都长出尸斑的尸体散落在周围。

那冰凉粘滑的触感让尤尔的胃感到一阵剧烈收缩——尽管她并没有碰到那些尸体。

“啊……”尤尔的身体往后倒去,来自心脏的剧烈疼痛让她久久无法站立,眼瞳收缩着没有焦距的不知看向哪儿。

“好可怕……救我。”

.

尤尔被祖母如约带出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她一手拉着尤尔细瘦的手臂,一手抓着玛奇的头颅。

一点也不暖和……

金黄色的太阳光透过银色的窗户找到女孩孱弱的身上非但没让她暖和起来反而让她有种被刺伤的感觉,尤尔难受地眯起了眼,泪水从眼眶中决堤——好刺眼。

尤尔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祖母的脸,她现在心情或许还不错吧。尤尔看着祖母微微上挑的嘴角这样单纯的想到。

What’s heaven?

What the Hell is hell?

“啊……放开!”尤尔看着祖母打开她从未进去过的收藏室的门,里面的景象让她毛骨悚然,她下意识的开始挣扎着要让祖母放开她的手,但这显然没有任何作用。

地狱!

这里是地狱啊!

尤尔惊惧地想到,一定要逃离这里!

放眼望去收藏室中满是头颅,各种生物的头颅。他们都睁着眼睛齐齐盯向门口,那股浓郁的怨气久久不散。

凄厉地惨叫从女童的口中传出,“放开我!让我离开这里!!!求求您了祖母,驱逐我吧!”她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大,但四岁孩子的力量还是太过于弱小,巫师界一向早婚而祖母又早孕所以到现在她也不过四十多快五十这样子。

怎么可能逃得掉!

“尤尔。”祖母一把夺过女孩的魔杖将它扔至墙角,她笑得格外和蔼却始终令女孩无比恐惧。

“求求您。”尤尔的身体抖了抖,她咬着牙小声嚅嗫道:“求求您……”

“你知道吗?这些都是历代恩佐的战利品,每一个头颅都是恩佐的手下败将的。”祖母伸手用力将女孩的脸掰向屋内。

黑漆的房间内仅有几只蜡烛艰难的燃烧着,但仅仅也只是照亮了一小片地儿,很难维持视野。尤尔死死地咬着唇,鲜血顺着她的唇瓣蜿蜒流下滴落在祖母的手掌中。

她宁愿待在地下室!

“睁开你的眼睛!看着它们!”祖母严声命令道:“我假设你还想再来一个钻心咒的话,你尽可以闭眼!”

半晌,尤尔才颤颤巍巍地睁开眼。

一排排的眼睛像是有灵魂一般的直愣愣地盯着女孩,尤尔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目露恐惧。

“那是吸血鬼的,那是巫师的,麻瓜的,妖精的,独角兽的,龙的,还有夜骐的……”祖母一一介绍着,她停顿了一下体贴地问道:“你应该看得到夜骐吧,刚刚杀了一只家养小精灵……”然后她将玛奇的头颅放在一个小台子上,“这是你的战利品。”

尤尔看着面前的景象,不知为何她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兴奋的感觉——兴奋而又惊惧。

她的身体在无知无觉的颤抖,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着,她嚅嗫着嘴角喃喃道:“杀了我。”

祖母显然没听清楚尤尔的话,她疑惑的嗯了一声。

“杀了我!求你!”尤尔显然没有注意到说出这句话后祖母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意,她还在不断呢喃着。

“尤尔!”祖母的耐心显然又被女孩消耗光了,她沉着脸一把将女孩往屋内摔去。

“啊啊啊——”尤尔重重的被摔入尸体堆里,独属于尸体的冰凉粘滑质感通过感知神经传入她的大脑皮层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中涌起,她惊惧的大声尖叫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已经成为一个小恩佐了呢,现在看来——”祖母微微勾着唇角朝女孩走进,她一脚踢开一个头颅,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这让尤尔顾不上自己还在尸体堆中身体本能的往后爬去。

“今天你就和它们一道作伴吧。”祖母狠狠地踩上尤尔的左手手臂,直到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她才移开脚,银色的高跟鞋重重踩着地,她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尤尔的死活。

她转身迈着宛如被尺子丈量过的相同大小的步伐向门外走去。

“不要……”尤尔的右手捂着左手手臂,骨头碎裂的痛感令她呼吸困难,她小声哀求着她的祖母,“求您……”女孩稚嫩的声音并不能让她的祖母心软,她睁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收藏室的门缓缓关上。

“砰——”

木门挡住了光源,尤尔深知祖母不会再回来了,也不会再有第二个玛奇来陪伴她。

但至少她不能待在这堆头颅之中!

尤尔用着右手和一双腿艰难的在一堆头颅中爬行着,身体近乎瘫软。持续的痛感比钻心咒还要让她疲惫。

少女艰难地爬到墙壁边,“呕——”恶心的感觉从她喉中涌出,她很久没吃东西了,吐出的只有腥黄的,散发恶臭的胆汁。

尤尔掐住自己的嗓子好一会儿,一直到自己不再继续呕吐她才松开手捡起魔杖。她没有学过什么治疗用的魔法,她只知道一个‘Reparo’(恢复如初),她指着手臂念下这个魔咒,剧烈的疼痛让她的额间分泌出大量冷汗,但她逼迫着自己不能动,因为骨头会长歪的。

女孩靠着墙无声的呻.吟着,面色惨白的和那对头颅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她还有身体,两只眼紧紧闭起,她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不断抓挠着地面留下一道道血指痕,怵目惊心。

What’s heaven?

尤尔不知道什么是天堂,因为她从没去过。

What the Hell is hell?

莫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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