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
如何的不熟?
就是教了几年武功,听他说了几年经书!
不过一夜的时间,太傅大人上奉天府公堂的事情,已经满大街的传了开来。
而下了朝堂的臣子也在不亦乐乎的闲聊着。
“太傅大人,听说您昨日找到了女儿,是真的吗?”一名身穿黑色朝服的中年男子凑到封尚的身边道,只见其肤色偏黑,眉毛浓密,下巴的胡子又黑且密,再加上其身材魁梧,活像只凶猛的豹子,真正也印证了他的身份——赤豹将军孟境同。
而其身边一同走着的是身穿红色朝服的当朝相爷——宇文顷,两人的年纪不相上下,但从宇文顷的发鬓两旁,有些许白发浅出就可以看出,此人要比赤豹将军再年长些。
封尚尴尬地笑笑:“确是如此。”
宇文顷笑笑:“失而复得,的确是喜事一桩。”
封尚拱手谦虚道:“多谢相爷吉言”说完,便大步流星的离去。
一旁的孟境同看着远去的背影不屑的哼了一声。宇文顷见状好笑道:“你说你,非要上去说两句作甚。人家又不待见你!”
这孟境同不愧是武将出身,最受不了别人一激,当即大声回道:“谁要他待见,我就是乘机寒掺他两句。”
宇文顷叹了口气,随后问道:“今日朝堂之上,众人在商议平陵一事,那不是你之前所守之地吗,今日为何却不作一言呢?”
“陛下心中并不放心我们这几个老臣,若我主动请缨,那恐怕他的心里疑虑更多。”
“你是在担心步苏侯爷的后尘!”
当年之事,所有人都明白那不过是个局中局,可是敢出来说话的,也在这两年内被咱们陛下以其他借口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梦境同看向那座巍峨的大殿:他其实并不是怕步苏侯爷的后尘,只是他不甘心那样的一代忠臣名将,却背负着永世骂名在深渊中沉睡,他想看着阳光会不会有透进去的一天!
可他,却不知道在这期间能为其做些什么?
荣安院内
此时的天气才刚刚入秋,封璃雀的手脚就开始泛起了寒意。老太太摸着对方的手不自觉的寒气入骨,:“怎的才入秋,你的手就这样凉了?”
“许是落水之后留下的恶疾”封璃雀笑笑“不妨事,先生说了,只要多护些暖就可以了!”
老太太心疼似的将其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满带歉意的看着对方。封璃雀含笑的低下头,故作乖巧。
“若是你没有失忆,还记得以前的事有多好!这样也不至于什么都要重头再来。”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好似另有所指。
而封璃雀却是庆幸,自己还有重头再来一次的机会。
“祖母不用担心,璃雀现在不是活的很好嘛,而且由祖母陪在身边,会越来越好的。”
老太太听得对方这样说,眼眸微转:“是啊,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封璃雀手中虽抱着暖炉,单想起那夜的事,不由得寒从心起。心神定了定,方才从头说到。
“祖母,救我的人说,我是从鹰嘴崖上面掉下去的,可是我听说,当时我们有很多人,为什么抢匪非要抢我那辆马车呢?”
老太太听完,眼神凛冽的撇了撇封璃雀身后的庆初,庆初一惊,低下了头。
封母怜惜的抱了抱自家孙女:“真是苦了你了,至于抢匪为什么会看上你那辆马车,这个我们也不知道,许是凑巧吧”
封璃雀敛下双眸,她刚刚可是清楚的看见了祖母的眼神!
那种带有警告的意味。
老太太接着道:“那日那两贼人可是你把他们拿下的?”
封璃雀温顺的点点头道:“是恩人说我的身体体质太弱,让我学些武艺强身健体的。”
她的武艺,可是当年父亲和兄长亲手所教,为的却不是强身健体,而是在危难时机保护好自己。因为幼时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和兄长不放心她一女孩子整日和他们在边城,一个四方来客的地方,鱼龙混杂。所以便让她学了些武艺傍身。后来觉得不是长久之计,才将她送回了淮林,由外祖父一家抚养。
她倒宁愿一辈子陪父亲和兄长待在渭州,未回淮林。
封老太太点点头:“既然学了那便学了吧,但是姑娘家,还是多要学些琴棋书画的。之前是祖母疏忽,过两天我便给你找些老师,教教你!”
封璃雀听言,面色不变,柔声道:“多谢祖母!”那些东西她上辈子不会,这辈子更不想学。
不知不觉,祖孙两人聊到了日中,庆初安排两人用了午膳后,老太太也有些困了,便也没多留。
临出门时,封璃雀对着身后的庆初道:“刚刚吃的有点多了,不知姑姑可否陪我到花园里走一走?”
庆初伏了伏礼,跟着走了上去。
今日的封璃雀内衬一件浅白色真丝长裙,外披一件红色薄纱,脑后一支发钗轻垂,随着其稳的步伐,摇曳生姿。
庆初在身后遥望,见其犹如一只高傲的凤凰,只等待大风吹起,从而扶摇万里。
身后的丫鬟被封璃雀留在了花园外面,两人走着靠近了秋日亭,庆初这才出声道:“姑娘可是有事情要问我?”
封璃雀目光寻去,这秋日亭果真是看金秋的最佳位置。
入秋后的金叶铺满整个庭院,原还是萧寂落寞的季节,此时却像是给百花渡了一层黄金一般,熠熠生辉。
“姑姑为何不和旁人一样唤我三姑娘,而是一直唤我姑娘呢?”
从奉天府开始,凡是见过自己的人都称自己为三姑娘,却独独眼前的这个妇人,称自己为姑娘!
原先以为是她的错觉,可是这几次相处下来发现,这个人身上藏着许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