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杜铁风揉着脑袋从桌子上缓缓爬起,睁了睁睡眼朦胧的眼睛前后左右的在草庐里瞧了一圈,眼见毫无人影,忙喊道:
“轻儿?!古少侠?!”
李云轻从草庐外应声走进了草庐,调皮道:
“您醒啦师傅?瞧您这模样,昨晚吟诗赋词定是消耗了许多内力吧?”说着话端起茶壶将桌子上的茶杯斟满,继续道:
“酒就没有了,轻儿给您斟杯茶吧,您老人家趁热喝,恢复一下元气。”
杜铁风怎不知李云轻是在开自己的玩笑,白了她一眼,端起茶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又瞧了瞧李云轻的身后,问道:
“古少侠人呢?”
李云轻坐在杜铁风身旁回道:
“那个诗呆子一大早就爬起来抓着我非要我告诉他哪里有酒卖,我说不过他,就告诉他山下的桃村有家酒肆,想来此时他应该已经快到了吧,师傅啊,那诗呆子似是真喜欢听你吟诗,不像是装出来的。”
杜铁风冷哼一声直了直身子得意道:
“那是自然,真以为天下人皆如你与那保帝书院那般没有品位?”
李云轻听他这话在一旁嘘声不止。
杜铁风皱着眉头似在想着些什么,想了半晌,说道:
“轻儿,收拾收拾东西,这杜温山咱们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蛇婆子脚程快,用不了几天便会去而复返,咱们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须得尽快离开。”
李云轻自然知晓轻重缓急,点了点头便开始收拾起来,收拾了一会,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忙扭头问道:
“师傅啊,咱们两个就这么走了,那诗呆子买酒回来寻不见我们怎么办?这可不是您老人家的待客之道啊。”
杜铁风皱着眉想了想回道:
“这倒容易的恨,我们师徒二人先不下山,先在山路旁草丛中藏好,待古少侠回来时将他截住再和他结伴而行,一同下山。”
李云轻点了点头,继续收拾着包袱。
说到收拾,也就是把那十几口木箱里的金锭银锭取出来一些放在身上和包袱里面,余下那些拿不动的金银珠宝古玩首饰,都被李云轻埋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下面,想着拿也拿不走,等风声过了,再回来取走。
当然,这一切都是杜铁风的主意。
待到一切收拾完毕,杜铁风在前,李云轻背着沉重的包袱在后,纷纷离开了草庐,来到了半山腰的山路旁,双双伏在草丛之中,李云轻将密草拨开了一条细缝,谨慎的瞧着山道上的情况,杜铁风则在一旁倒着身子呼呼大睡起来。
李云轻转头望着杜铁风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细声道:
“分明是在逃命,竟还睡得这么香,这师傅在这天下间可真算是独树一帜。”
李云轻盯了半晌,忽听山下有马蹄和车轮声隐隐响起,李云轻竖起了耳朵听了半晌,耳听着马蹄声十分缓慢,而车轮声也如马蹄声一般冉冉。
李云轻心头一震,这声音她太熟悉了,这声音任她如何去听,都是镖车路过的声响。
再瞧她缓缓起身向山下眺望,果不其然,不远处万安镖局的五辆镖车正在山下徐徐前进着。
李云轻眼瞧着生意上门,心道这押镖的镖师个个都是怂包,又瞧了杜铁风一眼见他睡的正香,便想着自己做一单大生意。
李云轻偷偷的从包袱里取出了黑衣黑笠,端着那把假的浑天破日刀便偷偷下了山准备再劫这万安镖局一回。
李云轻来到山下埋伏好,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妥,还是应该先通知一下师傅他老人家再做打算,想到这里便转身又要上山,却听那万安镖局的镖车已然到了自己的近前,瞧着那五辆镖车上巨大木箱,李云轻眼馋的很,心道:
“我若此时上山通知师傅,怕是这一上一下的功夫这万安镖车已经离开了杜温山下,再想做这买卖可就免不了要多些麻烦...”
想到此处,李云轻暗下决心,自己做一票买卖,就算那几个镖师突然发难,凭自己的身手应付他们也是绰绰有余。
老镖师陈子远在前数十名年轻的镖师在后,正仔细的打量着杜温山上有何异常,忽听一旁的草丛一阵涌动,那头戴黑斗笠身穿一身黑衣的劫镖人再一次从草丛中跳到了他们的面前。
陈子远叫李云轻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山中猛兽,定睛一瞧,不由得心道:
“得,我明白了,这人呐,我认识。”
陈子远抬手示意镖车站住,忙上前来到李云轻的面前躬身赔笑道:
“古少侠,您怎么又出现了?”
李云轻冷哼一声瞪了那陈子远一眼厉声斥道:
“怎么着?你们在爷爷的地盘上做买卖,还不行爷爷出来看看?!”
陈子远闻言忙从怀中掏了些碎银子递到李云轻的面前说道:
“我们这些跑江湖的也不容易,您都抢了我们一次了,这一次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这是老头子的一点儿心意,还望古少侠笑纳”
李云轻低眉瞧了瞧陈子远手中的碎银子,猛的拔出腰间宝刀,刀尖儿正顶在陈子远的鼻尖儿上,发怒道:
“怎么着,老家伙,拿爷爷当过路要饭的了?瞧你定是想尝尝我这浑天破日刀的滋味!”
陈子远大惊失色,忙跪倒在地上哀求道: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您不就是想要镖车上那几口大箱子吗?老头子给你便是,千万别杀我...”
李云轻嘴角微扬,心道:
“成了!”
心里虽这么想,面上却不敢漏出丝毫破绽,只瞧她张口大骂道:
“叫你的人都给爷爷滚开,莫碍了爷爷的好事,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陈子远跪在地上应声回道:
“是是是...”
李云轻瞧了陈子远一眼,怒道:
“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也给爷爷滚!”
陈子远闻言连滚带爬的起身踉踉跄跄的跑回到那群年轻镖师们的面前。
李云轻瞧他那害怕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好在她此时戴着斗笠,没人瞧的清楚,若是换做平常必当露了馅。
陈子远来到了年轻镖师们的前面,年轻的镖师们瞬间将他围了起来,陈子远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李云轻,小声的和这些年轻镖师门说着些什么,那些年轻镖师们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李云轻,纷纷点了点头。
陈子远似是交代清楚了,灰溜溜的跑到了镖车身后躲了起来,那些年轻镖师们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纷纷手按刀柄,缓缓的向李云轻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