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妹啊!”方兰炸毛了起来,转念又觉得自己太过于粗鄙。
即使炸毛,也要优雅的炸毛,毕竟得活得精致啊,她这一张口,就破功了。
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要淑女绅士,文明礼貌。
“那叫什么?叫孙女吗?重孙女?”黑衣男子一张肉嘟嘟的小脸儿,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泪花儿,柔弱、娇小、无辜,突然间翻上了白眼,“快跟我签!”
吓到方兰快步地往后退了一步,又躺倒在床上了:“依我说,两位公子,你们打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这人间凶险得很,改明年鬼节,我在岔路口多烧一点儿纸钱,就这样散会了吧。”
鸦雀无声,连同隔壁劈里啪啦的键盘声都戛然而止了。
世界在这一刻,无比清净。
孤独,寂寞,空虚,热,没空调。
“勺子,她在这一世,叫什么来着?”黑衣男子伸手拽了白衣男子的衣服。
“方兰。”白衣男子轻声地说着。
这一声的叫唤,又让方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被两个小鬼惦记上的滋味,有点玄啊。
到底是自己脑补得太过分了吧?
连鬼都不放过。
还是得同王美丽商量商量,空调得装,还得再搬个冰箱同洗衣机。冰箱里放一堆大布丁,和可爱少,还要再放上西瓜,要无籽的……
可乐和雪碧都选!
“小方?小兰?”黑衣男子歪着自己的头,盯着白衣男子,“哪个好听一点?”
方兰伸腿,用脚够着自己的拖鞋。
够到了之后,穿着拖鞋,便开了自己房间里的门。
拿起了桌子上面的高脚杯,去卫生间,洗洗涮涮,还哼起了歌:
好运来祝我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洗完杯子之后,坐在桌子边,拎起地上的大桶农妇山泉,往高脚杯里哗啦啦倒水。
耳听着隔壁王美丽在骂队友,自己房间里一片叽里呱啦。
她在丝丝透着光亮的黑暗中,倚着椅子背,喝着“山泉”。
人生美妙啊~
“跟我签吧,小兰兰,你就当我以身相许了,好了。”黑衣男子出门就冲着方兰开口。
方兰含在嘴里的“山泉”疑是银河落……,喷上他了去。
浇了他一脸的和着唾沫的“山泉”。
“你要金斧头?”方兰面对着黑衣男子,先摊出了自己左手的空空的巴掌,又伸出了自己右手的空巴掌,“还是银斧头?”
“我要斧头,干嘛?”黑衣男子摇身一变,又恢复了自己原先的个头。
“你这出牌也不规矩,让你选,你就选嘛,快点。”方兰一脸的憨笑。
“能选黑色的斧头吗?”黑衣男子非常有自己的主意。
“你看,咱们两一点儿默契也没有。我让你选斧头,你选的斧头,我没有。签契约干嘛?我有手有脚的,你也有手有脚的,干嘛要强求一份缘分呢?快回去吧。你们做鬼的,在人间呆久了,会扛不住的。”方兰念咒似的,小声地说着。
王美丽的房门,被打了开来。
方兰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王美丽冲进了厕所里,叫唤着:“憨批,憨批,垃圾狄仁杰,会不会玩?小学生吧?卧槽,女大学生吗?”
方兰伸手扶额,举起了桌子上面的玻璃杯,摇了一摇。
黑衣人目瞪口呆着,看着卫生间的方向。
“非鬼也。”白衣男子闭着眼睛,从方兰亮着灯的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大哥,咱把眼睛睁开来说话,行吗?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在装X的。”方兰将高脚杯又放在了桌面上面,收起了自己翘起的兰花指。
随着水冲抽水马桶的声音后,卫生间的门又被打了开来,王美丽嚷嚷着:“守塔啊!混蛋!上路崩了!瞎吗?”
在方兰的视线里面,王美丽进了自己的屋子里面,她又“啪”地把她自己的门给关了。
白衣人沉默,黑衣人也沉默。
方兰轻笑:“她啊,别看她叫嚣得这么凶,我问过了,她……她玩游戏都闭麦着呢……嗯,闭麦着呢,放心。”
“刚勺子说到哪里了?”黑衣人问道,寻思了一会儿又说道,“我们两个人不是鬼,我是魔君,勺子可以证明的,对吧?”
白衣人沉默。
“好吧,我是前任魔君,前任魔君。”黑衣人有些许的尴尬,“你得和我签个契约,作为魔族的成员,不能久留人间,人间阳气太重了,有点吃不消,我得靠这份契约立足于人世间。”
方兰又笑出了声儿来:“王美丽知道了,肯定要笑死,这人间戾气这么重,哪个家伙还搞出这么一个设定来,是脑洞不够开了吧?王美丽都看不下去的,你居然拿来唬我,当我三岁半吗?”
“你确实比我小太多了。”黑衣男子说道,神情之中也带着点儿笑。
“我能有什么好处,能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吗?”方兰仰着天,看着黑衣男子,眼睛里散发出光芒来,“高富帅什么不重要,能让我拥有这,也行。”
方兰的两只手比出了两个“心”来,就像是在搓着“Money”纸票,顺带着动弹着自己的眉毛。
“不可。”白衣男子轻启嘴唇,“不可有违天道的平衡。”
黑衣男子听了白衣男子的话后,伸手推了白衣男子,对着方兰道:“别听他满口胡说八道,什么‘天道’啊,狗屁,你同我签完了之后,你要上九重天,我都带着你去。”
白衣男子被黑衣男子这么一推,往后挪了一步开来,眉头也不曾蹙起,也并未开口再提“天道”二字。
“上天?”方兰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黑衣男子疯狂点头,把头点成了小鸡啄米,啄啄啄。
“那老娘可不想干了,上天能有什么好玩的,我又不是孙猴子,又不想大闹天宫,谁爱上,谁上去,挂着呗。”方兰把玻璃高脚杯里面的最后一滴水,灌入了自己的肚子里面去,“如果,能给我一个有钱的男朋友,让我少奋斗几十年,挺行。王美丽富婆太抠了,指望不上她。”
黑衣男子一听,将白衣男子拽了过来,拍着白衣男子的肩膀,对着方兰说道:“这样子的,品相如何?老太太给你的俸禄,应该不少吧?你不会是义务工吧?听闻,你做事十分勤勉?”
“你这是卖队友啊!”方兰压着了自己的声音,“王美丽知道你这德行,要骂得你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