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真起初还有点享受其中,以为这情蛊也不错,要是有这么个强力的漂亮大姐姐护持着,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安全了。
但很快,田真就尝到了苦头了,徐惜月的情感问题先是由假化真,而后又由真化痴,最后更是开始黑化了,现在更是寸步都不让田真离开,简直是要了命,看徐惜月这模样,下一步岂不是要把他融为一体啊。
脑子里转着前世看过的黑化文,田真知道这该死的情蛊已经不止是危害到徐惜月的命了,还严重的危害了田真自己的安全了。
“好了,月奴,你不能再这样了,再这样下去,你我都不会有好结果的,我们...我们还是先分开,冷静冷静吧。”
“噗嗤~”
“啊!月奴,你~”
“郎君竟然真的移情别恋了,呜呜~~呜呜~~,奴家...奴家早已决心从一而终,郎君也应该如此,为了不让郎君犯错,奴家只得如此了,放心,郎君,就算是死,奴家也会陪着你的。”
田真猛然自梦中惊醒,很难想想,白狐也会出现黑眼圈,但此时田真的真身,还真的出现了黑眼圈,双眼红溜溜的,无精打采,好像被掏空了一般。
扭头看去,却见已经醒过来的徐惜月,仍是一脸可怖可畏的温柔笑颜,现在真是想逃却逃不掉,就连识海中的龙姐姐也不管用了,不知是不是黑化强一倍。
原本凭借武力还能压制住徐惜月的龙静萱,现在已经不是对手了,最近几天更是躲起来,对田真的召唤也不理不睬了,实在是让田真大失所望,看来这鬼神少女也不怎么样啊。
整个桃花庄都笼罩在莫名的气氛下,不管是大小虎,还是李明月,又或者庄里的大小婢女,庄外来缴账的管事,全都心事沉重,小心翼翼,就跟大祸临头了一般。
又到了午夜时分,田真胆战心惊的看着要收公粮的徐惜月,只觉得此刻比他前世被那个无良师父祸害时还要恐怖,那个是快刀子捅死,这个是钝刀子割肉。
“好了,小真,不用害怕,我现在...嗯...暂时清醒了,今晚上却是最后一次,生死就在这一夜了。”徐惜月眼中透着无奈,自己以炼情决想要炼化情蛊,却只能将其勉强锁住,甚至让她轻易不能动用全力。
但却没想到这种困境被一只小白狐无意间打破,现在也只得选择直面情蛊,最后却还要借助这小狐狸的法术才有一丝机会。
‘师父啊师父,这情蛊连你都勘不破,只能锁住,我又何德何能勘破此蛊,此蛊为师门秘宝又岂是那么容易勘破的。’
“哎呦~”
“怎么了,月奴。”
“这小家伙在踢我。”
“呵,胆敢踢我家娘子,真是大胆,看我不打她。”说完田真便乐呵呵的伸手轻拍着徐惜月隆起的腹部。
“呀,郎君怎地又打奴家啊。”徐惜月嘟着嘴不依,怀孕期间,徐惜月越发的小孩子气,而田真也越发的疼爱她,但在这背后,则是越发沉重不敢深思的朝局。
天子逐渐长大,已经过了可以亲政的年纪了,但大将军却仍以天子年幼,不可主政,而把持朝堂,但偏偏大将军却又念及天子为其外甥,不好过于苛刻,便允许天子招揽一些寒门小人,设立内堂,只当这样就能满足天子些许欲望。
但现实却是,此举反倒更加使得天子愤恨,一众亲信蛊惑之下铤而走险,大祸就在眼前,但大将军仍在抱着天子垂拱,而他则尽心竭力,澄清天下,名垂青史的幻想。
田真这具身份,也就是徐惜月的前夫宁江明的父亲已经看到此间的凶险,却又劝不动大将军的情况下,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跳反,而徐惜月家族却跳不下去,只因为大将军也姓徐,正是徐惜月的大伯父。
大势所向,个人只是螳臂当车,宁江明所在的宁氏家族已经决议跳反,而徐惜月就成了阻碍,宁江明则是从父亲那里拿到了一支毒香,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徐惜月,娇憨中又带着母爱,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与宁江明争论着是男孩还是女孩,又该起什么名字。
此时的徐惜月就好像没有一点现实中的记忆,就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即将为人母的少妇一般,憧憬着未来,下意识的忽略了,即将焚毁的现实。
这时前院的老管家已经又来催促了,是了,此时皇宫中恐怕已经开始染血了吧,皇帝诛杀逆臣,一个不留的旨意也应该已经颁发到各位‘忠臣’手中了,皇都即将被血海淹没。
田真的意识被锁在了这具身体里,根本不能做出多余的举动,真是好笑,入梦之术,却连梦都无法操纵,真是可笑。
瞪大眼睛,宁江明右手颤抖着要将那截毒香投入香炉中,田真则以第一人的视角把这一起看在眼里。
“这…这…怎么可以!”
“那是你的妻儿!!”
“住手,混蛋!!!”
躺倒在锦榻上,似乎已经入睡的徐惜月,一手护着小腹,另一只手已然露出一截锋刃,锋刃在颤抖,眼角滴下一滴清泪,划过了苍白的脸颊,她终究是没能站起身来,这一刻,心再次死了,她终究没能斩出这一刀。
毒入香炉,田真,或者说宁江明僵硬着脸看着香炉中渺渺升起的炉香,神情一片茫然,如同傀儡一般迈起脚,走向了房门,失神落魄的好似行尸走肉。
而就在宁江明即将踏出房门时,突然停滞了下来,僵硬的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一个声音在心底喊道:“你不救,让我来,你是宁氏子孙,老子我可不是。”
神情中的挣扎逐渐缓去,面色仍旧僵硬有若傀儡,但步伐已经从踏出门口变为走回去,看着桌案上的香炉,淡淡的香气让人沉醉其中,伸出的手又一次止住。
又是一阵短暂的挣扎,宁江明或者说田真已经奋力用手抓住了香炉,却死活没有力气将其打开,最后田真一咬牙,双手捧住香炉抱起,踉跄着跑出了房门。
徐惜月茫然的睁开眼睛,噙满泪水的眸中透着不可思议,情蛊仍在蔓延,她终究没能斩断,但情蛊却又在发生转变,她却不知这种转变是好是坏。
咬着牙支起身体,原本记忆里场景变了,当年应该是再过片刻,她师父同时也是她的小姨,终于赶到救了她,救了她这个定阳侯府,或者说徐家最后的女嗣。
然后又以情蛊植入她的身体,以情蛊汲取侵入她体内的毒香,这才算是保住了她们母女性命。
挣扎着起身,对抗来自所谓记忆的压力,徐惜月先是露出亦喜亦悲的苦笑,随后便又化为濒临绝望的痛哭。
“为何...为何,当初不是你...为何...为何他不是你...”
(挠头,感情戏真难写,就这么着吧,还是开车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