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妄言有些不满的挑眉,不悦的看向他,“你,问我?”
洛水汗颜,尴尬的用脚趾扣出来四室一厅,“实不相瞒,对于禁忌这一块,洛族未曾有过相关记载。”
就算有,也断然不会冒险一试。
秉承着有你,还要我做什么的态度,洛水把责任全往妄言身上推。
当真出了差池,天地降下规则,受惩罚最严重的是施法之人。
所以……
“长老若是有何顾虑,尽管提出来。”洛水谦虚的躬身,朝他行了个礼。
“时间还没到,急什么?”
白妄言嘴边勾起一抹嘲讽,冷笑道,“你似乎,过于谦虚。”
“长老折煞老夫了,老夫岂敢在长老面前班门弄斧。”洛水这波转折,看似谦虚,实则把重心再次抛给了他。
呵……
滴水不漏的老狐狸。
“无妨。”白妄言显然是没听懂,“你即已寻来此人,想必也是有对策的,此事,还是你做起来比较妥当。”
“这……”洛水一脸为难的表情,有苦难言。
“有问题?”白妄言斜了他一眼,“这种事,可不在我能力范围。”
而且……
你们给的代价,也不够。
“自当尽力。”洛水回答果断,心里却很是鄙视。
谁才是老狐狸,这波较量下来,已经显而易见了。
“希望你是真的懂了。”白妄言冷冷的扫他一眼,语气有些冷意。
在他面前耍小聪明,并不是理智的决定。
白妄言说完,也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一拂袖,留给洛水的,只剩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洛水尴尬扯出一抹难堪的笑意。
心中纵容有气也不敢发作,眼前的人暂时拿捏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只是……在他面前装什么逼?
要不是看你有点用处,真以为自己很牛?天下无双?
呸!
洛水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一口,你算什么东西?
百无聊赖的等了一刻钟的样子,周围突然狂风大作,黑色的云层笼罩于上空,里面传出了如同地狱恶魔般的鬼哭狼嚎。
有些诡异。
白妄言估算了一下时间,朝洛水使了个眼色,“可以开始了。”
洛水闻言,挥手示意。
几名下属会意,开始动作起来。
直到四肢被捆绑起来,才拉回了紫苏思绪。
她整个人被拉成了大字,犹如待宰的羔羊。
一抹难堪在紫苏的脸上浮现。
链子的末端连接着四根诡异的柱子,身下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祭祀台,繁琐而古老的符文密布其中。
神婆在她周围翩翩起舞,她们皆带上了青面獠牙的恶魔面具,嘴里的咒语随着她们的步伐越来越快。
紫苏的双手双脚皆被利器割破,鲜红的血液喷射而出,顺着祭祀台的凹槽,迅速流淌。
紫苏的心猛的一沉。
这具身体都这么废了,还要被他们给虐成干尸不成?
雾草,敢不敢单挑。
紫苏睚眦欲裂,想说话奈何嘴被堵住了。
是不是玩不起!
当意识开始涣散,紫苏整个人被死气笼罩,无力感袭遍四肢百骸,她的生命在慢慢消逝。
不甘与无力,在紫苏苍白的脸上交织。
苦笑。
死亦有何惧?
天不给活路,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就这样死了……也好啊。
很快,由紫苏的血而得到滋润的祭祀台,已经汇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一颗妖异的眼睛越发清晰起来。
“是苍羽之瞳!”
洛水整个人显得很是激动。
相比于洛水的失态,白妄言冰冷的脸上则是如水的平静,意料之中罢了。
洛水的身体微微发抖,语气带着颤音,“这一天,老夫等了十年之久啊。”
他老泪纵横,脑海里已经闪过了未来的宏图。
洛族,将会在那个叱咤风云,神秘莫测的大陆,迎来高光!
十年?他竟策划了十年?
不,或许还不止……
白妄言打断了洛水的话,语气渐冷,“白家的人?”
有一疑点。
白家高手如云,府中阵法更是凶险异常,洛水,是如何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掳人的?
以他洛族现在的能力,敢跟白家硬刚,就算倾尽全族之力,也没有与之一战的可能。
而且事后过来这么久,也从未听说白家丢失过小姐。
还是熟悉的复苏异血,又怎会有如此纯净且蕴含力量的血脉传承?
那只有一种解释…
洛水的身躯略微停顿片刻,脸色有些许不自然,“长老想做什么?”
他问的小心翼翼,又带着试探性的口吻,看向一侧的白妄言。
后者则死死的盯着他,发出一声嘲讽的笑意,“她,是也不是?”
“说!”
白妄言语气不甚寒冷,看向洛水的眼神,也在一瞬间变幻,褪去了伪装的他,此刻看起来更像是索命的阎王。
这其实是他临近发怒才会出现的前兆,洛水显然没有太在意这些细节,
“此女,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那年是白家的商业浩劫,我的人便趁乱把她带了出来。”
白妄言冷笑出声,过于平静地看着他,“这么说,倒是我错怪你了。”
“不敢。”
洛水的冷汗浸湿了后背。
他似乎拥有透视的能力,一眼就把洛水看穿,“为何之前不说?你,可是想隐瞒什么?”
洛水的面色有些尴尬和被拆穿之后的涨红,“原以为长老不会在意这些,是我想错了,隐瞒一事实非我本意,长老海涵,可莫要见怪,与我离了心。”
白妄言的目光有些冰冷,“这便是你的解释?”
洛水头颅朝下,面带歉意,一言不发。
他人就算再厉害,也无法闯过白家的天罗地网,就算是他亲临,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更遑论带个人出来。
白家的内鬼,可真是不少啊?
白妄言不知是气笑的,还是替白家感到可悲,或者是畅快淋漓的报复之感。
可事情,真的是他所向的那么简单吗?
此人确实是白家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她的血,却并非是复苏异血。
白妄言嗤笑一声,犀利的眼睛如毒蛇一样盯着洛水,冷冷地开口到,“我既然能成就你,亦能毁了你。”
犀利的眼神,落在了洛水苍白的脸上。
闪避不急的眼神和下意识隐藏的慌乱,尽数落入白妄言的眼中。
也正是这不经意间的动作,暴露了洛水的情绪。
他,在紧张?
“洛水,你好大的胆子。”
妄言咬牙切齿的说到,只见他五指成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向了洛水的脖子,提了起来。
“告诉我,她是谁?”他的眼中是毫无遮掩的杀意。
“放开家主。”
周围的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动了,蕴藏着灵力波动的弓箭箭矢对准了妄言,似乎他再有下一步动作,就随时射杀他。
洛水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六神无主,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长老,您可要冷静啊。”洛水的声音染上哭腔,他是真的怕了。
“瞧瞧。”白妄言笑了,“你们的待客之道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洛水被捏着脖子,呼吸有些困难,慌乱之下,急忙为自己辩解,“我…永远忠诚您,此生,…未敢逾越。”
白妄言闻言,嗤笑一声,捏着他脖子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你的兵,似乎没有这个觉悟。”
把人当傻子一样遛,这种事,恐怕也只有你才做的出来。
“长老…息怒。”洛水说完,脸色成了猪肝色,缺氧导致的。
白妄言见此,力道也松了些。
洛水见还有和解的机会,立马把握,正好有喘口气的时间,他有些愠怒的呵斥手下,人气急,“混账东西,箭是用来对付自己人的吗?还不放下。”
举弓箭的手下闻言,纷纷左右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眼中皆是忌惮的神色,很不情愿,终是把武器收了起来。
洛水态度诚恳,脸色因空气的缺失而发生变化,变得有些青紫。
无奈只能虚伪的奉承,“长老,手下留情。”
“哼。”
白妄言松开了他,转身朝祭祀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