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初升,金色的光芒洒落在高低起伏的阁楼商铺间,如同被佛光庇护,显的万分祥和。
听雪阁,是帝都有名的茶楼,取景有些微妙的恰到好处。
从帝都中心街道以北向上的尽头,可以看到一个鼓楼,因背靠天险,一汪瀑布飞流直下,坐在里面甚至可以看见遥远的雪山,冬暖夏凉,是个避暑除湿的宝地。
在听雪阁周围,至少林立着上百栋各有特色的鼓楼,虽归属帝都管辖,但他们还有另外的名字——古城小镇。
古城小镇的神秘不止如此,帝都神树,逆水光柳也生长在那个地方,至少有千年,枝繁叶茂,上万的分支如同少女的秀发,随风舞动,每颗枝条,至少有成人手臂的粗壮。
一年四季都会吸引许多的发光昆虫在此处筑巢,因此水逆柳,也称之为光柳。
生生不息,周而复始……
淡紫色的花朵含有凝神的香味,每年的修剪也避免了浪费,广泛用于染房,调香……
此刻的听雪阁,二楼雅间。
坐落着一男一女,女孩一袭如火的红衣,举手投足间是无法忽视的贵气与优雅,以轻纱蒙面,轻风拂过,隐隐可见绝色之姿,频频引起旁人侧目。
鼓楼下的人看一眼就移不开目光了,眼底皆是惊艳,也不知是哪家的仙子在品茶。
反观男孩,一双勾人摄魄的桃花眼,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他慵懒随意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茶杯在他的手上灵活自如的收放,杯中茶水每每以为会撒出时,都能再次回到杯中。
他们的面前,摆着一盘还未下完的棋。
纵观整盘棋,执黑棋的人攻势凶猛,在一步步引诱和逼迫下,白棋早已进入了黑棋事先布下的天罗地网,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不玩了,又是我输。”海洋瑶华挫败的放下手中的棋,看着窗外热闹的景象,有些兴致缺缺。
海洋珩野心中清明,嘴角挂着宠溺的笑意,“你再看看?”
只见海洋珩野执起白棋,落在了几个不起眼的废弃位置上,白棋一方的劣势瞬间逆转,生生撕出了一条血路……
“诶?”海洋瑶华吃惊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瞪大了一双如铜铃般明亮的眼睛,“居然…起死回生了,哥哥好厉害,怎么做到的?”
“不到最后一刻就轻言放弃的人,是无法看到曙光,即使是身处绝境,也要向阳而生,这才是活着的意义。”海洋珩野耐心的跟她解释道。
“好……好深奥。”海洋瑶华一副听不懂的憨憨模样。
“你涉世未深,经历的多了,自然也就懂了。”海洋珩野目光幽深,诸多情绪藏在眼眶里,始终会不经意流露出来。
海洋瑶华看着陷入回忆中的哥哥,她甚至能从他那落寞的脸上,看到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哥哥可是想母妃了?”
“不全是。”海洋珩野摇了摇头,笑道,“瑶华淘气,做哥哥的自然要担待一些。”
“才不是呢。”海洋瑶华气呼呼的看着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白兔,很不服气“瑶华也会保护哥哥,不给哥哥添麻烦。”
海洋珩野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海洋瑶华立马就明白了,把头伸了过去,“哥哥安慰人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拙劣。”
手上传来毛茸茸的触感,海洋珩野回神后,就看到了放大的旋,忙收回手,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下,“瑶华,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借此轻抿了一口茶水缓解尴尬,入口微苦,余淡香。
好茶。
海洋瑶华脸皮自然厚一点,无所谓的耸耸肩,“哥哥也才多大,再说了,像瑶华这个年龄的,好多都只会在学堂里念之乎者也。”
“歪理。”海洋珩野看着这个“胸无点墨”的妹妹,眼底的温柔化成水,似要滴出来。
“二殿下不也只会抓蝈蝈玩吗?他才小哥哥一岁而已。”海洋瑶华美眸低垂,声音渐小,“爹爹是不是……不喜欢瑶华和哥哥。”
海洋珩野不知如何开口解释,也只能选择沉默。
“爹爹不喜欢我们,正巧,我也不喜欢爹爹,扯平了。”海洋瑶华再次恢复了没心没肺的笑。
“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哥哥。”
海洋瑶华的脸颊两侧有两抹红晕,若不是有面纱挡着,海洋珩野定是要发现了。
“?”海洋珩野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海洋瑶华深呼吸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问了出来,“听闻,帝尊重病,依哥哥之见,此事几分真假?”
“八九不离十。”海洋珩野看着这个单纯无比的妹妹,很是无奈的说。
他虽然不知道瑶华为何会知道此事,这也不是她应该关心的,但他不会骗她。
“这样啊……”海洋瑶华有些失望和难过。
“事情或许有转机也不一定。”海洋珩野看着失魂落魄的海洋瑶华,安慰的说道。
棱模两可,不知其意。
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海洋瑶华的反应,担忧的神色不言而喻,她该不会是看上帝尊了吧?
这个想法适可而止,那个男人可不是她能驾驭的了的。
“恕瑶华愚昧,还请哥哥解惑。”海洋瑶华虚心请教。
“他绝非池中物,你莫要趟这趟浑水,瑶华行事,可要慎重思量。”海洋珩野有意告诫。
海洋瑶华一愣,起初听的一脸茫然,而后恍然大悟,她的心思…还是被哥哥发现了。
哼,哥哥小气,她在琉璃国内便听闻了帝尊的战绩,心中不甚仰慕,想要个签名也有错吗?
“瑶华谨记。”孰轻孰重,她还是分的清的,只能红着一双眼睛,诉说着她的不满。
“茶凉了,我们该走了。”海洋珩野一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只能轻叹一口气,争取以后掰正她的思想。
海洋瑶华小脸上写满了失落,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海洋珩野在捏手决的瞬间,他们消失在了原地,若不是带着余温的茶盏与桌上留下的金叶,这里仿佛不曾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