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雾都盘踞十年之久的麻家老巢,分成三窝,被一支神秘的队伍一夜之间端了个彻底,第二天远在苗疆的麻家家主收到消息时更是直接气的吐血。
麻家书房。
“瞧你干的好事!”麻昔年看着案桌前的巫寒蝎,脸黑如墨,拿起桌前的茶杯用力挥向底下跪着的人,裹着灵力的茶杯把麻允的脑袋都敲破了,滚烫的茶水淋下,麻允硬是不敢吭声。
麻昔年还不解气般,一掌就把面前的桌子拍成了两节,“成事不足的东西!”
以前的局势对他们本就不利,这个逆孙非要去当出头鸟,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连杀人起码的准备都没有。
而他的急于求全,把麻家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十年的心血在麻允不费吹灰之力的情况下,全都付之东流了。
他可太行了!
“爷爷你消消气。”麻允眼底一片狠厉,“至少我们得到了确切的证实,三重天宫的钥匙的确在他的身上。”
“现如今他已是屋漏之相,最多强撑半年的时间,寻不到解药,就是我们出手的最佳时机!”
帝冥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得罪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想他死的可不止有他们。
“糊涂。”麻昔年一脸恨铁不成钢,“禁阁吃的亏你还不明白吗?”
帝冥,要死,但不能死在他们的手上,他大张旗鼓的把证据送了回来,就是抓准了他们不敢动他。
这段时间,他们确实不能动他,还要保护他。
帝冥一死,麻家就是众矢之的,到时候他们都承受不住民间的怒火,而导致这一切的人,就是眼前这个蠢货!
长老们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一想到这,麻昔年的太阳穴就突突直跳。
“那是他们技不如人!”麻允听到这,是一脸毫不掩饰的鄙夷。
不知悔改!
“你…!你真是好样的!”麻昔年听到这,知道自己说的话他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当场气的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跌坐在凳子上。
“爷爷。”麻允一惊,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替他顺气。
“滚,给老夫滚出去。”麻昔年推开他,恶狠狠的说道。
麻允被赶了出去,眼底的阴狠越发浓郁,既然爷爷不肯出手,那只能由他自己来了。
三重天宫的钥匙他势在必得!
拐角处。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名小厮模样的人跌跌撞撞的朝书房这边赶来,一脸惊慌,与麻允撞了个正着。
“站住。”麻允一把抓住了他,捂着被撞的发痛的鼻子,脸色愠怒。
这才看清楚小厮的样子,一张脸惨不忍睹,两行鼻血顺流而下,糊到胸口去了,一个拳头印打在眼睛上面,滑稽的可笑。
麻允嫌弃的推开了他。
“少……少主。”小厮终于看见救星一般,连忙跪了下去,语气略喘,“奴才小五,见过少主。”
“怎么回事?”麻允剑眉微挑,闪过一丝不悦。
“是,是长老他们。”小厮唯唯诺诺地说道,“他们要造反了啊。”
糟糕,肯定是来找他算账的。
麻允闻言大觉不妙,松开了小厮,大步离去。
小厮被推到在地,感觉莫名其妙,而后一拍脑袋,痛的他咬牙咧嘴,他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仓皇起身,一瘸一拐的朝书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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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家长老阁。
一张桌子上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今天必须给个说法,不然这事没完。”说话的是一名头发半白的中年人,横着眼看着地上哀嚎声不断的小厮们,脸上怒气未散。
“云显长老,你这样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另一道声音传出,是一个拿着拐杖的老奶奶,苗疆四大家族之一的厉家,太祖厉行。
细碎的刘海下一双如绿豆大小的眼睛散发着精光,眼窝深陷,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皱纹,她佝偻着背,一副风吹欲倒的样子。
她在笑,又似乎没笑,“麻老大,是不是该把少主请出来了?”
语气不善,顺着她的目光,很清楚的在长桌首位,看见一个老态龙钟的人。
他留着很长的白胡子,眉毛把他的眼睛都遮住,一直垂到脖子,他的脸上如果细看,你可以发现他的整张脸上全是虫,虫的身体在他的皮肤里面扎根,只剩头在外面蠕动。
老人的额间盘着一个头巾,那里绣满了密密麻麻,各不相同的蛇腾,枯燥苍老的手掌处,缠着一条通体艳红的蛇,蛇吐着信子,一滴唾液落在桌上,腐蚀出了一个坑,似在警告众人。
“太祖,您怎么来了?”麻诡的语气很是恭敬,整个人处于一个闭目养神的状态,慵懒而散漫。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以为还瞒得住吗?”厉行冷哼一声。
“此事确是我麻家的过错,太祖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麻诡自知理亏,态度便诚恳了些,到底是手下的人过分了。
“少主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没有请示长老阁就私自行事,若是就这样放任,怕是难以服众。”说话的是一名比较权威的中年人,一番话说下来,就把麻允目无纪律的事,给坐实了。
“万长老此话不假,若没有人授意,老夫不信他一个毛头小子有这胆子。”很敢说的亩长老,完全无视掉了眼前的麻领事,整个长老阁,就他的损失最大,今天站着这里,就是来讨个说法的。
少主真是好不威风啊,自持身份,做出了此等愚蠢的行径,还要他们来买单,休想!
老人闻言,终于睁开了一双混浊的眼睛,目光犀利,迸射出阴毒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方才说话的人。
亩耕礼。
“长老,慎言。”老人的声音圆润浑厚,穿透力极强,亩耕礼面色一变,只觉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两道巴掌顺势落在了他的面颊。
是麻诡的风场。
亩耕礼眼中的忌惮把他心里的不甘压了下去,连忙开口道,“领事赎罪,是我多话了。”
“好了,茶也喝了,人你们也打够了,如果就因为这事来我领事内阁闹,恕不奉陪。”麻诡一记横扫,众人不敢再言语,皆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只怪当初他们利欲熏心,投入了太多精力在雾都的据点,这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亏本无归!
“太祖还请放心,十日后麻家,自会给各位一个交代。”麻诡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毕竟厉家的实力摆在那里,厉行在长老阁中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颇有威望的存在,他自然是要以礼相待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如此,厉行也不好多做打扰了。”她做了个手势,很快便有人从暗处出现。
“奶奶。”仆人很是恭敬的施礼后,略微弯腰。
“先行告退。”厉行对着麻诡行了个正规的苗疆礼,而后在仆人的搀扶下,朝门口走去。
“太祖慢走。”麻诡心中一惊,连忙起身目送。
众人见此,心里也有了平衡,方才还在义正言辞,要讨伐麻允的万长老,也不得不灰溜溜的告退,“领事,我家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就先走了。”
“嗯。”
对于万长老的识趣,麻诡很满意。
能说上话的人走了,余下的人面面相窥。
再闹下去怕是大家都会没面子,这事相信麻家给的补偿也不会少,何不顺着这个台阶下…
权衡利弊之下,众人一一告退。
很快,长老阁就剩下麻诡一人,和一地的狼藉。
先前躺在地上的小厮,已经被拉下去治疗。
“烨。”麻诡唤着一个人名。
“主人有何吩咐。”一名带着面具的男人从房梁处落下,看着眼前略有些疲态的老人,静静地等待着。
“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麻诡似是随意的问道。
“主人心里…不是已经有对策了吗?”烨毫无畏惧的与麻诡的目光短暂对视,而后移开,“属下逾越。”
“不碍事,我要你说。”麻诡的目光,像是要把人看穿。
“自是顺势而行。”烨略做停顿,而后开口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杀人,不一定非要取他性命,毁了他,谣言不攻自破。”
“不错。”麻诡点了点头,“看来我要密信一封,传到帝都……”
“依少主的脾气,还会再有所行动。”烨毫不客气的说。
麻诡闻言,目光渐冷。
“是应该给麻允那小子一个教训…”
“你去把麻昔年叫来。”麻诡朝烨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