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蒋之淮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徒，年纪轻轻，模样清秀，可沈云致看得很清楚，他对桑遥的感情不是师徒的情分，而是男女之间的好感。
所以他害怕，害怕有一天蒋之淮这样无声的温柔打动了桑遥。
沈云致抿成直线的唇角更深了几分。
桑遥似乎睡得不太安稳，她翻了个身，面对着沈云致的方向侧躺着，长发落了几根在脸上，她无意识地用手拨了两下，却没有醒来。
沈云致的手指在膝头蜷缩了一下，然后屏住呼吸，抬起手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
下一秒，他的眉头忽然狠狠地皱了起来。
这个场景他似乎见过。
他的手指没有离开她的脸颊，而是学着记忆中的样子，沿着她下颌角的弧度滑到了下巴，然后抬起了她的脸，双唇轻轻地烙了下去。
刹那间，记忆如潮水般涌了进来，七年前同样的一个黄昏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沈云致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僵直了身体，瞳孔微颤，手指快速地松开了她的下巴。
他站直了身体，拉长的影子覆盖在桑遥的身上，像是用影子将她拥在怀中。右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青筋毕露，刚刚还缠绕在眼中的深情转眼间被杀意覆盖。
沈云致掏出手机，拨通了魏谦洲的电话。
“江南学校的所有监控视频能保存多久？”
“可能也就三个月吧。”魏谦洲有些无奈，“我说沈总，你又想起什么来了？”
听到只有三个月，沈云致皱了眉，“没什么。”
“算了，我还是给你找找江南的电话吧。”魏谦洲对于自己老板时不时冒出的奇怪念头有些无奈，“你这个名誉校长连自己学校的电话都记不得，说出去谁信啊……”
魏谦洲念念叨叨地挂断了电话，又过了一会儿，他发来了一个号码，后面还附带了一句话：“校长室，已联络。”
沈云致拿着手机，深深地看了眼桑遥，然后轻声走到了门外。
房门“咔哒”一声被关上，一直沉睡着的桑遥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眶里还含着水光，然而神情却清明又冰冷。
站在房门外，沈云致拨通了魏谦洲发来的电话。
“我是沈云致。”
“沈总好，沈总好。”电话另一头带着几分谄媚的声音响起，“我是江南的现任校长聂明海。”
坐在校长室里的聂明海额头渗出了点点虚汗。在学校的所有赞助人里，这位沈总每年给学校捐款最多，是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
沈云致没有理会他的谄媚，开门见山地问道：“江南的所有监控视频能保存多久？”
“监控视频啊……”聂明海有些迟疑地想了想，“一般监控视频也就保存一个月，像咱们学校因为有经费支持，所以保存的时间长一点，不过也就半年，再久的就没有了。”
听到这个答案，沈云致的视线向下垂了垂，“我知道了。谢谢。”
“这是哪的话！”聂明海受宠若惊，“沈总每年给学校捐赠不少教育经费，我们这些做事的肯定得认真负责，绝不能辜负了您的善举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