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数多了,他也通过经验诊断出,沈云致患有严重的双相障碍,而病因,就是桑遥。
她沉默地看着面前挣扎的男人,心里有些复杂。
当初父母去世的时候,她去算过命,说她的命硬,会克身边的人,除非有一个人能用更重的煞气压住她。那时她不信,可如今,她却觉得那个人说得真对。
父母为了保住她自杀了。奶奶在她的店里中毒,最后也因为她而去世。沈云致虽然没有死,却也被疾病纠缠着。似乎她身边的所有人都生活在一种莫名的诅咒里。
桑遥有些悲哀地握住沈云致的手,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
“阿致。”她有些呼吸不畅,不过却还是强撑着出声,“我不走。”
三个简单的音节却让沈云致躁动的太阳穴忽然平静了几分。
“我不是要走。”见这句话似乎有效果,桑遥试探着又说了一句。
这一次,沈云致的手缓缓松开了她的脖子,然后将她用力地抱在怀里。
“小遥。”沈云致有些颤抖,搂着她的双臂紧紧地将她固定在怀里,似乎只要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对不起。”他哑着嗓子低声地道歉,“对不起,我又失控了。”
桑遥的脸埋在他的怀里,敛下眸子。
她还是心软了。
在她的记忆中,沈云致从来不会露出这样偏执又狼狈的样子,他永远是矜贵自持的。
可是自从她回到海梁,他就不断地将那副模样一次次地打破,一次次地在她面前流露出崩溃的一面来,让她本就不坚硬的心防一次又一次地动摇着。
感觉到他的呼吸平静了下来,桑遥才伸手推了推他。
“天色晚了,该走了。”
沈云致怔了一下,这才松了手,然后弯腰从地上捡起那袋猫粮,“等一下。”
他打开密封袋,朝着树林深处走去,桑遥抿了抿唇,然后跟在了他的身后。
刚走进密林里,忽然就从几棵树后钻出来了四五只小动物,有猫有狗,站在沈云致身旁不远处停了下来,满含期待地看着他手中的袋子。
桑遥有些怔愣地看着这几只小动物,疑惑着它们是从哪钻出来的。
似乎是见到有陌生人,小动物们不敢靠近,沈云致看了看,然后转过身,忽然牵住了桑遥的手。
“它们不认识你。”说着,他带着桑遥往前走了两步,有一只胆大的小黑狗试探性地靠近了一些,见没有危险,这才蹲坐了下来,歪着头看着桑遥。
“奶奶刚刚安葬在这里的那个月,我常常过来,有时候甚至会睡在这里。”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落寞,还有深深的遗憾,“有几次,我半夜醒来的时候,身边睡着那只猫,”他指了指最近的那只橘色的猫,“后来,我每次过来的时候就会给它带些吃的,渐渐地,就成了现在这样。”
沈云致说完蹲下身子,在身前的地面上倒了一些猫粮,刚刚那只最胆大的狗最先走了过来,低下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