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长安,延绵多日。街上的行人本也少了,如今却又纷纷出门至听雨楼外——青楼名伶慕初年楼外摆台献舞,不可错过。这慕初年啊,是一年前来到这里的,相传其体态婀娜,舞姿轻盈,仅凭跳舞边可为这里带来巨大的利润收入,自然不必接客卖身。也或许物以稀为贵,于是就连表演舞蹈的次数也极少,可每次上台,除了平时的纨绔子弟,还有文人墨客,江湖侠士,达官显贵都能被吸引过来,自然而然,她也一直是被这听雨楼的老鸨捧在掌心里。
今日一舞极其难得。台子上落了很厚的雪,初年特意叮嘱不必打扫。她一身红衣,衣袂轻飘,而青丝也不曾刻意收拾,简简单单插了一只珠花在上面。
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她随着雪花起舞,步子轻盈,微微一点,似乎根本就没有着地;可在这么容易滑脚的雪地上,每一步都那么稳当。旋转跳跃,每一个动作都美艳不可方物。红衣的她在大雪中如此夺目。
“初年姑娘在这,便是天地间所有景物都黯然失色了。”一位青衣男子直直地盯着台上是女子,仿佛眼前有胜过大河山川的美景。
“咱们就是淋着雪,也不能错过这样的美景啊。”青衣男子身旁的人笑了。
“可惜可惜,这样的出身,该阻了她多少的前程。听说四殿下因为打赏慕姑娘的多,被贵妃娘娘发现以后,给训斥了一顿。”青衣男子惋惜地说。
“可不是嘛。四殿下朝中势力最大,很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皇帝。却迷情于青楼女子,贵妃娘娘能不担心吗?”身旁的男子回答。
“驾!”这声音吸引了满街人的目光。只见上的人一身玄衣,策马赶来。乌黑的眸子中似有深渊,面庞越发显得英俊。这是本朝的大将军,南弦珂。从他的祖父与开国皇帝一起打下基业,家族世代都为国家立下了功劳。被封为冀陵王,世代承袭。
“姑娘可愿来我冀陵府?”南弦珂此话一出,满堂皆惊。但这也是情理之中,冀陵王年刚过二十,年纪虽轻,却屡立战功,皇帝为其多次荐婚都拒绝,他的理由是:“心中已有良人,便再也容不下别的女子。”但却并不说是谁,一来二去,皇帝也不逼迫他,任由得他去。不过他年轻有为,自然是吸引了长安城内许多女子。陆丞相家独女陆离倾心于他多时,已到婚嫁年龄却并未婚配,这姑娘门第尊贵,自己又知书达理,落落大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南弦珂却并不回应,未尝心动。
“来我府上”的意义很奇怪,如若是跟别家的小姐说,那意思便是娶这位姑娘为妻或收为妾。可如今放在青楼女子身上,便多是到他府上成为家伎。
主动提出为初年赎身的公子颇多,可除了听雨楼不放,初年自己也不愿意。如今换成冀陵王,听雨楼的老板自是无话可说,去与不去,便全是初年意愿决定。
初年把目光放在玄衣男子身上,微微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