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好帐篷后,老鬼就用路边的砖头块在垒一个简易的灶台,我和老五就去捡一些干树枝当做柴火,尚姐也去旁边的小河里灌点水。想着把水煮沸后开始做饭并且向水杯里储备一些可以饮用的水源,在外探险一定要喝煮沸之后的水,这也是贝爷的经验。想要煮水,就得点火,就是从这天晚上起,我才知道想把柴火点燃还真是个技术活。从理论上讲,想要点燃一堆火得需要三个条件,那就是可燃物、燃点、氧气。要说这些条件,我都具备呀,但是点燃一些干草很容易,一旦加上干树枝就不行了,火就灭了,就只是在冒着很大的烟,呛得我流了满脸的眼泪。老鬼在旁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就亲自动手了,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窍门,不一会儿就把火堆给点燃了。我们放上一个小锅,开始煮一些挂面。当时我们也没有蔬菜,就只有一些虾米和盐,连味精鸡精都没有。煮好面之后,放点虾米和盐。我们就开始吃了,现在想想那东西应该很难吃吧,但是当时我们都觉得特别好吃,也不知道是真好吃,还是因为我们太饿了所以才感觉好吃。有时候一个东西好不好吃,可能并不是由你的胃来决定的,而是由你的意识来决定的,我们当时还不知道何止是饭菜,就连这整个世界都是由意识来决定的呀。
吃过饭之后,我们就围着火堆,聊着这一天的所见所闻。那天晚上真是秋高气爽,月亮和星星都非常亮,甚至可以看到高空中飞机发出的亮光。旁边小河汩汩的流水声也给人一种平静幽深的感觉。草丛很柔软,我们终于不用再像昨天晚上一样躺在寒冷的水泥地上了。空气畅快,让我们都有一种很自由的感觉。眼前的火堆噼里啪啦的响着,让人又温暖又安心。今天我们在赶路的过程中,老五在路边捡到了一根很细的缝衣服针,老鬼想着把这根针给做成一个鱼钩。只见他把针插在一根刚从树上掰下来的树枝上,然后拿着树枝的另一头,把插入针的那一头放在火堆上面烧,由于树枝是新鲜的,所以很不容易被烧着,这样就能让针长时间的承受热量了,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等到针被烧红之后,方便从火中找到针并取出来。等针被烧红后,老鬼就用石块把针给砸弯,制成了鱼钩的形状,然后再在水里淬一下,就成功了。我们当时还真没有想到就是这根很不起眼的针,竟然可以解决我们的吃饭问题,具体点说,就是吃鱼问题。
我们聊着聊着,也都感觉累了,毕竟走了一天的路,得好好休息休息了。我们先在帐篷周围撒了一圈的“迷蛇白”,然后找了几根比较大的耐烧的木头,添进了火堆里,希望这堆火可以尽可能地多烧一段时间吧。做完这些之后,我们就都回到帐篷里,准备睡觉了。当时是我们第一次探险,野外生存经验很不丰富,所以我们连个守夜人都没有安排,就都去睡觉了。躺在舒服的草坪上,听着外面的蛐蛐声和流水声,感觉真是特别惬意。我们躺下去之后,我们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天,聊着聊着就都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后,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发现帐篷的拉锁正在被拉开。这个拉锁管理着这个帐篷的出入口,拉开拉锁就能在帐篷里出入了。我当时看得很清楚,帐篷的拉锁正在从外面被慢慢地拉开。我当时还以为是尚姐找我们有事,于是我就想坐起来,问问尚姐发生了什么事儿。就在这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我竟然坐不起来了。准确地说,我是动不了,我使出了全身的劲,就是动不了,感觉我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大脑的控制了,唯一还能动的就是眼睛。当时帐篷的拉锁已经被拉开一半了,我看全身都动不了了,我就想要喊,但是喊不出声,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巴在微张着,但是就是喊不出声。我当时全身都是汗,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被吓的。虽然我动不了了,但是我一直都在使劲想坐起来。这时帐篷的拉链已经被全部打开了,我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更加恐怖的场景。
我看见一个人正从帐篷外面钻进来,那个人双腿跪在地上,两个胳膊也撑在地上,正慢慢地向帐篷里面钻。这个人的头发非常长,也非常乱,穿着一身看上去很讲究的、崭新的黑色衣服,只是这衣服很长,已经盖住了她的手,她就这样慢慢地向帐篷里面爬着。当时老五睡在最外侧,也就是在帐篷口处,紧挨着老五的是老鬼,我在帐篷最里面。此时只见那个人双腿骑在老五身体上,慢慢向老五的脸上爬去。当她的脸和老五的脸正好相遇时,她就停住了,停了几秒钟。这几秒钟她在干什么?由于当时我是用的余光在看并且她的头发太长,所以我就没有看清楚。我当时还在想这不会是要吸取我们的阳气吧?吸的过程中会不会很疼呀?她是要把每个人的阳气都吸了吗?不过这些疑问,我也没有思考太久,因为她动了。她又骑在了老鬼的身体上,还是把脸停在了老鬼的脸上,停了几秒钟,她就骑在了我的身上。
我当时眼睛瞪得极大,全身都在使劲,想要坐起来去拿菜刀,可是就是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骑在我的身上,脸不断向我靠近。她的脸上还滴着水,滴到我脸上几滴,我当时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那几滴水很凉。随着她的脸不断向我靠近,我也慢慢地看清楚了她。
她的脸非常白,没有血丝的那种白,像是在水中侵泡了很久似的。眼中没有眼白,只有眼珠。她虽然离我非常近,近乎贴在我的脸上了,但是我没有感觉到她的呼吸。不过从脸型来判断这个人应该是个女人,或者说是个女鬼吧。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吓傻了,还是很有勇气,我竟睁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她的嘴唇好像动了几下,但是我也没有听到声音。然后她嘴角上扬,竟然微笑了起来。她这笑容伴着那空洞幽深的眼睛,着实让人不寒而栗。就这样几秒钟之后,她什么也没做,就慢慢向后退,爬出了帐篷,并且在慢慢地把帐篷的拉锁向回拉。在这整个过程中我全身一直都在使劲,想要坐起来,但是就是感觉全身已经不听使唤了,坐不起来。就在她把拉锁拉住地那一刻,不知什么原因,我突然就能动了,由于太过突然,并且我也使劲很大,我一下子就坐了起来,顺便还大叫了一声。如果这件事仅仅是这样的话,我还可以理解为是我发生了“梦魇”,也就是俗称的“鬼压床”,毕竟科学对“梦魇”还是可以解释的,我也不至于太过害怕。但是当时的一些其他情况实在诡异,我真是不能相信那是“梦魇”。就算是“梦魇”,那绝对也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