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悠远,当黑夜降临的时候,一切事物都陷入混沌。
黑沉沉的夜,寂静阴森,风在肆无忌惮的吹袭着,在石头县的城头上,一道黑影掠过,无声无息地越过城头,走入这个被魔鬼肆虐过的地方。
石头县在齐国的大将匡威的铁骑之下,已经沦为一座破烂不堪的城池,原先豪华的酒楼饭馆都已经被搜刮一空,变成了一座座燃着火的照明灯。
石头城头之上插满了齐国的国旗,在城头上不时有警戒的甲士在巡逻,甲士井然有序地在进行交接,叙说着城池变换了主人的事实,杀气四溢的部队让人不寒而栗。
从一点细节之上就可以推算出,齐国名将匡威治军之严,运筹帷幄,这位可伐天下的猛将名不虚传。
从匡威攻破山阴以来,齐国军队势如破竹地接连攻破天水州各地,在天水州各个郡县插满了齐国国旗,而大夏军队节节败退。
一时之间,匡威威名大涨,大夏的孩童经常被这位名将给吓哭。
齐国国都里最高的那座宫殿内纷纷称颂匡威的计谋之高,兵法之强,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世上无人可敌。
朝堂之上议事之人纷纷要求加快进军脚步,扩大战果。
齐国的形势一片大好,只要匡威能够完成和齐国大军的会合,被拦腰斩断的大夏就会名存实亡,在配合匈奴的两面夹击,在几年之内,大夏必将灭国。
这时匡威在大战之前就想好的计策,匈奴也是匡威亲自去谈的,只要大战结束,到时候挥刀斩腰之人匡威应记头等功,一位上柱国称号跑不了。
但是也正因为这种局势,齐国上下的盲目自大正慢慢扩散,从朝廷到军中,盲目自大的氛围愈演愈烈,这让匡威的内心不安起来。
原因就是太过顺利,顺利到攻破天水为止,匡威还没有遇到难打的仗,没有遇到难缠的敌人。
纵然有主力部队被牵制在正面战场的原因,但是在大夏之内应该还会有将门高真前来阻挡,毕竟偌大一个大夏,不可能将全部力量都派往正面战场。
思索无果的匡威,放下心中的担忧。
反正,在过不久,等到后主力碰面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被包围起来的大夏精锐被请君入瓮,迟早会被齐国给蚕食殆尽,到时候就算大夏有再深的谋划也无济于事。
匡威走出营帐,望着漆黑的天空。
“这可真的是一个适合杀人的夜晚,希望有大夏勇士来这营帐里来杀我,毕竟我这好大一颗头颅摆在这里。”匡威诡秘一笑道。
在一处高墙之上,白冷看着身边没有守卫的匡威,几次愈出手摘下这颗大好头颅的想法都被自己强行给按下去了,毕竟自己来这里是找战功而不是来这里送死的。
白冷不相信如同战神一般的人物会这般大意,这其中必定有更大的阴谋。
这匡威军行军,布阵都严谨而又高效,一针见血,可想而知其主帅是何其英明神武之人。
白冷有理由相信这看似外紧内松是匡威下的迷魂汤,实际上是外紧内更紧,就是为了打杀像白冷这类人的。
白冷在高处站了一夜,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在天要亮之前,白冷悄悄的出城了。
匡威从营帐里走出,喃喃道:“真遗憾。”
匡威漫步走向议事大营,一边吃着亲卫递过来的饭食,一边看着沙盘,模拟军队的进军路线。
“将军又在研究大夏的地图吗?”一道轻柔的声音在匡威身边响起。
匡威抬头,只见来者身长八尺,貌伟而庄,眉宇间三分凉意,三分讥意,三分霸气。
“文和,来的正好,我刚好有问题要请教请教你。”匡威招手让贾文和来自己身旁。
匡威摊开地图,指着沙盘询问关于秘密的行军路线。
不多时,匡威面色轻松,拍着贾文和的肩膀,笑道:“文和一人可抵玄甲军千军,我得文和,犹如神助。”
“匡帅,你这样说我可就不认可了,贾军师算无遗策,运筹帷幄,哪里才抵千军,分明是万军,十万军才是。”在营帐里有年轻将军说道。
这时另外一位同样年轻的将军说道:“周顺,你这马屁拍的可真好。”
名叫周顺的将军立马反驳道:“洪文,这分明就是事实,哪里是拍马屁,难道你不认为贾军师可当得上万军吗?”
洪文哑口无言,赞同呢,让自己自相矛盾,不赞同不是得罪军师和匡帅吗?洪文左右为难。
这时有其他将军看不下去了,出来给两人台阶下。
匡威摆摆手,说道:“经过前方探子的回信,这天水州的守卫几乎已经全部撤走了,也就是说大夏将天水放给了我们。。”匡威将自己的担忧的问题说出。
这时一位相貌堂堂,浑身肌肉,浓眉方脸的中年将军大声地说道:“这群狗日的大夏人,莫不是在咱齐国的铁骑下被吓破了胆,直接回去吃奶去了。”中年大汉说完还耍了两手自己的大铁锤。
众人并不理会莽撞大汉的话语。大汉嘿嘿一声,说道:“大家莫恼,我这不是活跃下气氛嘛。”
这时,贾文和开口说道:“大夏放弃接连天水各郡县确实比较诡异,可以肯定必定有其阴谋,但现在我军的当务之急并不需要知道大夏到底寓意何为,只要我们和主力部队会合,那么便大局已定,我们十年谋划将要成功。”
匡威点了点头道:“文和所言极是。那么还有一事,谁来镇守这座石头城,我军在原线各军机重地各留下了一只部队,防止大夏人的突然袭击,破坏我们以后的供给线。”
这时在大帐内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显然并不想要留在这里。
这时一位彪形大汉说道:“某将冉刚愿在此镇守,末将必定让这群大夏人丝毫生不出半点的反抗能力。”冉刚残忍一笑。
匡威点了点头,此人在这大帐中属于典型的有勇无谋,武力高强,是冲锋陷阵之人,在攻城时便一马当先,冲到最前面,自恃武力高强,而后在占领石头县后打杀普通百姓最多就是他。
他所到之处尸横遍野,匡威说了他很多次,依旧没有作用,索性匡威就不再管他了,嗜血本性难改,而且杀的也都是敌国的百姓。
匡威安排一大队人马跟随冉刚,待所有事都安排好过后,便下令启程。
在匡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后,石头县瞬间就空了无数倍,而石头县,往日繁华都不在,多少楼台烟雨中。
白冷站在一处隐蔽地方,望着如同长蛇般的队伍,冷笑道:“还真是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夜晚降临的如此之快,白冷望着不见月亮的天空,阴风阵阵。
“好一个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白冷喃喃道。
白冷趁着巡逻队五交接之时,如同燕子回巢一般悄然潜入大营内。
在其中一个营帐内,有打呼噜的声音传来,白冷趁黑摸进去,三下五除二就将还在睡梦中的齐国兵卒给杀死。
一段时间过后,白冷穿着齐兵的衣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在一番巡查过后,白冷终于找到了冉刚的营帐。
白冷在靠近营帐时,发现冉刚正在呼呼大睡,打鼾的声音震耳欲聋,而营帐前的两个守卫也是一脸的倦意,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吧。
白冷无声无息地潜入帐中,两个守卫浑然不觉。
帐内。
白冷看着睡死过去得大汉,喃喃道:“这样得人也可以跟着匡威吗?一叶知秋,管中窥豹,看来匡威也不是传闻中说的那样厉害,是言过其实了吗?。”
白冷缓缓靠近冉刚,收敛气息,小心驶得万年船,阴沟里翻船的事情白冷见得多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白冷抽出自己的剑,脸色一横,只见剑光一闪,寒冷剑光快速从冉刚的头颅下穿过,而后利剑归鞘。
一颗头颅掉落在地上,无声无息滚落了几圈。
大量的鲜血从冉刚的颈部里流出,不多时,就将床板给染成了血红色。
可怜冉刚,这个匡威帐里武力可排前三的高手,竟在梦中被人所斩首。
白冷抓起冉刚头颅,头颅上两颗眼珠瞪得很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身首分离了。
白冷看着偌大一个营帐,喃喃道:“军人死沙场,君王死社稷,草莽死江湖,死得其所,你该瞑目。”
白冷将冉刚头颅装在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黑色口袋里,将其扛着肩上,又像鬼一样消失在营帐里。
黑夜山魈语,黄昏海燕归。
次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是个让人开心的日子。
可在石头县的齐军营里,可算不是一个开心的日子,反而让人后背生寒。自家将军居然让人给割了脑袋,关键还是神不知鬼不觉,所有人都没有发觉,在帐门前的两个守卫完好无损。
一股惧意在军中蔓延,很多人都认为是鬼魂将将军的脑袋给砍了,因为将军作恶多端,嗜杀成性,仅石头县所杀的人便可以堆成小山一样高,将军常说要一头颅做酒杯,尝尽天下不同的美酒,所以才被鬼魂将脑袋给砍了去。
不然怎么将军脑袋怎么会消失得这么诡异。
冉刚副将自然知道这不可能是什么鬼魂干的,但是怕引起更大的恐慌,便下令禁止在讨论这个话题,而后将两个守卫用渎职罪给斩首了才止住这种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