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众人更关注照宁郡主的反应,当年也是在家宴上,她当着一众皇亲的面动手打了当时还是公主的寿康。
照宁郡主不屑一笑,她饮完一杯酒,抬眸望向寿康太长公主时,目光凌厉地如同一把冰块铸雕的冷剑。
冤家见面,分外眼红,二人四目相对,目光中掺杂最多的是讥讽和不屑。
“我记得照宁你自出嫁后便没有再参加过家宴了,今日真是稀客。”
“从前是照宁不懂事,仗着自己比姑姑更得皇祖父疼爱,娇纵了些,照宁出嫁后仍不能忘怀当初在家宴上对姑姑不敬之事,这些年每逢家宴,照宁担心姑姑睹人伤怀,只好拒了皇后娘娘盛情邀约。”
“你…”太长公主笑容忽敛,一张狐狸脸多了些蛇蝎美人的神韵,顿了顿,那妖媚的笑容又挂回脸上:“既然来了,我倒有些事想要请教你。我家有位庶女胸无点墨,不精技艺,像她这般才贤有亏的女子,如何才能当上八皇子的正妃,照宁能否指点一二?”
大殿上除了太皇太后,任谁都能听出来寿康太长公主在指桑骂槐,指的是自家庶女,骂的是邵沅才贤有亏。
大殿空旷,太皇太后上了年纪有些耳背,她没有听清寿康和照宁在说些什么。
皇上心中自有估量,同是明讽暗骂,他敢声斥顺平与昌宜,却不愿声斥照宁和寿康。顺平和昌宜的庶出公主,夫家权势不大,她们仰仗的是天家皇族;寿康虽是庶出公主,但她的夫家有些权势,照宁更不用说了,除去亲王府和将军府不说,照宁身后还有太皇太后。
每次家宴都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不是寿康和照宁也会是别人,皇上当然不愿意揽事上身。
皇亲们备着酒歪着头,认真关注着热闹的走向。
照宁举起了酒杯,大有文士送别知己的神情姿态,她一本正经地敬向寿康长公主,道:“若说才贤有亏,这大殿上,寿康姑姑当拔得头筹,那位庶女难不成是由姑姑你亲自教养的?”
“照宁,不得放肆!”
一道醇厚有力的声音响起,昭亲王岿然不动,声音里的威严镇住了大殿上绝大多数人。
闻言,照宁郡主施施然坐好,她的骄傲与生俱来。
一舞终了,殿门缓缓打开,风雪吹了进来,舞姬换了一批。
风侵入殿内,寒噤过后,寿康将肩上滑落的衣衫拉了回来:“照宁放肆无礼不是见惯不惯的事吗,她杖杀庶子妾室的事难道还有人没有听闻吗?”
照宁冷笑一声,应道:“我杖杀庶子妾室的事,哪里有姑姑未出夫丧便养了僧人面首的事轰动,心狠手辣的是我照宁,人美心善风情万种的是姑姑。”
文绉绉地你来我往各骂一句的场景也就现在能看见了,若是在从前,二人早就大打出手了。
寿康太长公主也是奇了,文骂不过照宁,武也打不过照宁,回回对阵都输,但她回回见了照宁都要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