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怀疑有道理。”秋瑜点头附和。
“所以……”
秋瑜看着她:“所以?”
季颂抬起头,露出了亮晶晶的双眼:“所以我们去一趟清风阁吧。”
秋瑜:“……”
秋瑜本想带着一队大理寺的人去把清风阁围了,结果季颂没让他这么做,原因是这样做会打草惊蛇。
“而且,有时候那种地方啊,所有人都抱着一种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被注意到的侥幸心态,所以会口不择言,咱俩混进去比较好听到想要的消息。”
以上为季颂原话,秋瑜表示信她才怪了。她就是想去看美男,秋瑜对此心里发酸,家里就有一个现成的放着不看,非得花钱去看那些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明显,季颂特地换了身男装,化妆时把脸稍微弄黑了一点,如此看来,就是个子稍微低一些,没有喉结,其他都与寻常男子所差无几。
季颂跟在秋瑜身旁大摇大摆进去,立刻就有老鸨捻着帕子笑着跑过来:“哎呦,这两位公子看着面生,头一次来吧?”
老鸨甩着帕子,上面不知有多少脂粉,味道浓的季颂想打喷嚏。
“嗯。”秋瑜从怀里掏出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往老鸨手里一塞,“麻烦了,挑两个机灵点的,开一间房子。”
老鸨见了钱,脸笑得像一朵盛放的菊花,立刻应允,叫来一个小厮让他领着这两位贵客去一间上房。
季颂和秋瑜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在房子内候着了,一个看着热情,另一个看着稍显羞怯。
秋瑜一进房子就被人热情似火的缠了上来,那个倌人嘴里还说这什么“客人别这么害羞嘛,奴家等会一定让客人舒服”,秋瑜听得脸色发黑。
季颂在他身后笑的嘴角都快绷不住了,阔步走进屋子,坐在圆凳上,招呼那个害羞的过来。
季颂拿了一个“刚开始一表人才后来衣冠禽兽”的剧本,捏着那倌人的手尽量温和着问他:“别怕,你花名是什么?”
倌人被季颂捏着手,脸上飞红一片,嗫嚅着说:“奴家花名云林……”
“那……那你可否告诉我你的本名?”
云林面上浮现了一丝为难之意,季颂赶忙说道:“抱歉,是我逾越了。”
“不、不是,不是奴家不愿,而是奴家不知道自己姓甚名何,因为自小被妈妈收养在这里,实在是不知道。”云林看似很愧疚,季颂笑着摸摸他的头。
“无妨,别难过。”
云林脸上的红云一直飘到了耳朵尖。
季颂还记得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把云林往下拉了拉,示意他附耳过来,结果云林会错了意,以为季颂要那样,就一屁股坐到了季颂腿上。
我没让你坐,你好直接……也罢,这样也行,反正横竖自己也不亏。
“我问你个事情,你要如实回答知道了不?”季颂说着就在怀里摸来摸去,找着东西。
云林是头一次被妈妈叫来接客的,不免有些紧张,一看季颂在怀里找什么,就以为“他”在找角先生。
听那些接客经验丰富的人说,有些客人就是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其中就有人喜欢在做那些事的时候用角先生,还听他们说那样很舒爽。
云林绷紧了脊背,手紧紧握着衣摆,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就羞得不敢去看季颂的脸。
“紧张?放松放松,不是什么大事,如实说就行。”季颂安慰似的轻抚云林的脊背。
季颂把高仲的画像展开在云林面前:“来,认一认,这个人是谁?”
云林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拿着手里画像。
就这?就这样?都不做什么的吗?
云林稳稳心神,仔细辨别。此人他有一点印象,好几次想让妈妈叫自己。
“奴家记得。”云林毫不掩饰眼底的嫌恶,“此人是这里的常客,奴家以前不曾接客,只听其他人说,这个人很浪荡,自己有了家室,却还要来这里。”
“有家室?”季颂很惊讶,“他家里还有个结发妻?”
云林摇摇头,用手掩住嘴在季颂耳边轻声道:“听说是个男人。”
季颂闻言,先是愣了一愣,随后又了然一笑,表示我懂,然后又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今天是你第一次?”
云林羞怯的点点头。
“多大了?”
“十五了。”
多好的年纪啊,要搁现代这孩子还在上学呢。季颂心里叹道,果然,还是法治社会好。
季颂怜惜他,劝道:“你这年纪太小了,自己能走就走吧,别在这种地方浪费自己的一生,嗯?”
云林以为“他”要赎自己出去,眼睛都亮起来了:“大人可是要带走奴家?”
季颂笑了笑,瞅了一眼脸已经黑成碳的秋瑜:“这个啊,你还得问那边那位呢。”
秋瑜听见季颂叫自己,赶紧转过头去看她,结果看到了一脸坏笑的季颂和满眼期待的云林,心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