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日,狮子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吃完中饭,彭大奶肚子疼痛,感觉肚子里的胎儿在拚命的踢着自己。
“大妹,你是不是要生了?”邢叶急急的问道。
彭大奶疼得脸都变形了,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感觉小孩在踢我,很是疼痛。”
邢叶忙叫翠儿珠儿去抱些茅草到茅草屋去,自己则去向四阿哥禀告。
“四爷,四爷!”邢叶急得顾不了礼节,使劲的敲打四阿哥的房门,说道,“大妹要生了,快去禀告皇上!”
四阿哥正在午休,见邢叶说彭大奶要生了,也顾不上午休了,赶紧向避暑山庄的皇宫走去。
到了避暑山庄,蔡公公见四阿哥匆匆走来,便问道,“是不是彭大奶要生了?”
“蔡公公,正是的,”四阿哥说道,“快去禀告父皇。”
“皇上,彭大奶要生了!”
蔡公公在康熙的寝室门外惊喜的报告着。
不一会儿,康熙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对蔡公公吩咐道,“蔡公公,接生婆早两天就来了,在后厅候着,你去叫她们去接生吧。”
蔡公公到后厅,只见纽祜禄氏带着丫鬟姚芳以及接生婆在那里闲聊喝茶。
彭大奶生孩子,纽祜禄氏怎么来到避暑山庄?
原来这是康熙的安排,彭大奶生下孩子就要被遣送回原籍,生下的小孩自然要人带养,康熙自然想到没有生育的纽祜禄氏。
她们嘻笑着,见蔡公公来了,自然停住了笑声。
“蔡公公,这彭大奶是不是要生了?”接生婆问道。
“彭大奶的肚子开始疼痛了,恐怕是要生了。”蔡公公说道。
“这时候开始疼痛,恐怕要下半夜才能生。”接生婆对四阿哥说道,“我们随蔡公公一起去狮子园瞧瞧彭大奶吧。”
蔡公公一行来到狮子园,彭大奶正在床上躺着,手扶着肚子低低的呻吟,见接生婆背着一个小箱子,与四爷、纽祜禄氏以及宫女姚芳走了进来,想挣扎着下床施礼。
纽祜禄氏微笑的走了过去,轻扶着彭大奶,说道,“不必施礼了。”
“彭大奶,”四阿哥拉着彭大奶的手说道,“父皇想得周到,事先便叫来接生婆在此等候。”
彭大奶还不足十七岁,第一次生产自然十分紧张,见皇上派来了接生婆,才放下心来。
“芳姑娘,”纽祜禄氏对姚芳说道,“去年我挑你的时候见过彭大奶,我当时就说这彭大**嗣极多,果不其然,与四爷承欢一夜就怀了孩子。”
“主子说得极是。”姚芳连忙点了点头。
“芳姐,我的命可真苦呀,没想到来京城找贤哥哥,却生下这个孽种。”彭大奶说着,那眼泪掉下来。
“姑娘且莫这样说,”接生婆说道,“你留下了皇家的血脉,应值得大喜。”
彭大奶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可对我来说,是悲剧的开始。”
“小妹,你千万不要这样悲观,”姚芳上前紧紧地握着彭大奶的手,说道,“你心地善良,自然有疼爱你的男人疼你。”
“我这辈子算是废了。”彭大奶叹了口气说道,“能回家守在父母身边就大幸了!”
“彭大奶,你算是幸运的了,”纽祜禄氏说道,“我十三岁嫁入府中,至今十多年了,没能生育,嫁入府中是格格,现在还是格格,我们女人的命运掌握在男人的手里呀。”
“姑娘,我帮你检查一下。”接生婆对彭大奶说道,边说边褪下彭大奶的裤子,用手扶摸着彭大奶那又园又大的肚子。
“胎位还是正常的,”接生婆说道,“可能要等到下半夜才能生。”
此时邢叶她们做好了晚餐,招呼大家用餐。
用完餐,大家在狮子园等着,姚芳便陪彭大奶说说话儿,她们差不多已有一年没见面,有说不完的话儿。
半夜时分,彭大奶的肚子疼得很厉害了,邢叶她们便将彭大奶搀扶到茅草屋,放在早已准备好的“床上”。
“邢姑娘,”纽祜禄氏对邢叶说道,“你带翠儿珠儿暂时离开这里,到大殿去候着,这里有我们在就可以了。”
邢叶与翠儿珠儿离开这茅草屋,回到宫殿去候着。
“四爷,请你也暂避一刻。”接生婆对四阿哥说道,“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靠近。”
四阿哥知趣的回到房中,他的福晋生孩子时他从未关心过,可今天他特别在意这个从天而降的孩子,他想不明白,他的长子次子相继夭折之后,这个名不正言不顺彭大奶与他才一夜的光景就怀上他的孩子,这莫非是天意不成?
八月的风有些凉意了,可彭大奶的头上已渗透出黄豆大的汗珠,因剧烈的疼痛使得她苍白的脸有点变形。她痛苦的呻吟着,双手紧紧地抓住身边的茅草,留下一道道血痕,她撕心裂肺地叫着,那凄惨的声音在狮子园上空久久地回荡……
“用力,再用力!”接生婆见惯了这个凄惨的场面她一股劲地摧促着。
四爷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听过孕妇生孩子那悲惨的声音,他至此理解了女人生孩子的不易。
彭大奶似乎没有力气说话,她休息一会儿后又拚尽全力希望尽快把这个“孽缘”生下来。
“头快出来了!”纽祜禄氏惊喜地叫道,她飞快地跑到彭大奶的身边,抓住彭大奶的手,说道,“小妹妹,再加把劲就出来了!”
彭大奶抓紧钮祜禄氏的手,仿佛找到着力点似的,拚尽全力,大吼一声,只听见“哇”的一声,婴儿出来了!尖叫的啼哭声划破了狮子园的上空。
此刻的彭大奶,全身象散了架似的,一丁点的力气也没有了。
婴儿出生后,接生婆熟练地用剪刀剪断婴儿的脐带,清洗之后,用准备好的衣服把婴儿严严实实抱好,然后递给纽祜禄氏,随后他们走出狮子园。蔡公公提着灯笼早在狮子圆门口等着,见接生婆一行人出来,便领着他们来到避暑山庄康熙的寝宫前,等候皇上的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