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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教学相长

沐峯飞身离去,恰好赶在早朝前到达大殿,曼殊早已等候多时,关切地向前询问。沐峯只答并无异样,珠儿之事只字未提,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此时心情大好。曼殊虽有疑问却没敢再多问。沐峯早朝结束后就直奔醒经阁而去,翻找一些适合教化珠儿用的教材。亲自去屋内挑选了几卷梵天咒、道德经、般若心经之类修身养性的书籍。不知为何,一想起蛮荒之地那株小草,他总能心情愉悦。

再见面已是几天后了,他果然应约带来了一壶仙露浇灌仙草,在仙露的滋润下,仙草更添几分青翠。沐峯一本正经地为仙草讲起梵天咒、道德经,仙草却不断打断他。

“沐沐,化形后就可以像你一样吃好吃的了吗?”

“沐沐,你希望我是男还是女呢?”

“沐沐,你讲经的样子很像一幅画呢。”······

如此以往,小半个月就过去了,沐峯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这小仙草看似柔弱,却聪慧异常,一般的经文听一遍便能记住,沐峯的授课范围慢慢扩展到了诸子百家、修仙传记。

仙草开始还认真听课,后来经常提出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讲到太上忘情,化天地,见众生,它反问道,无情又何须忘情?有的问题沐峯都答不上来,却也觉得不无道理。这古灵精怪的小仙草还真是让沐峯有几分头疼,但却不忍割舍。不过,他也发现了仙草对诸子百家不怎么感兴趣,却对画本分外喜欢。想来没见过六界模样,很是好奇。于是沐峯便收罗了许多画本供珠儿长长见识。而珠儿却是这样想的:沐峯说男子英武,女子曼妙,看这画本上所画仙子、仙娥,最大的区别就是男子长身直立像棵竹子,女子前凸后翘,摇曳多姿像株跳舞兰。看来这就是男女最大的区别,不知道我化形是个什么样子。

一段时间的教导下来,沐峯有时候觉得仙草虽然尚未化形,万年掬于这蛮荒之地见识浅薄,但心力却是极强的。比如他问珠儿,你在这蛮荒之地修行了万年之久,感觉到孤独吗?仙草回答他,我本是双生花,有自己陪着自己,还拥有一整个星球,现在又有你来经常陪着我,怎么会孤独呢。他问珠儿,你想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珠儿反问他,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我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世界干嘛还去看别人的世界呢?他问珠儿,你日日受着煞气熏炙难道不想早日脱离苦海。它答道,万事万物皆有使命,我生就守护天煞,这就是我的使命。我受煞气熏炙,久而久之,已能利用煞气修炼,且能够追踪煞气,焉知非福。况且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样的心境,连久居高位的他都没有悟透。偶尔谈起烦心的政事,也能轻而易举被它看似稚嫩的论调化解。沐峯顿时生出一股相见恨晚的感觉。

一晃十年有余,二人已十分熟识,从未像外人吐露心声的沐峯竟然在仙草面前露出真性情。仙草算起来沐峯每年中总有两次伤神的时候,一次是父母亲忌日,一次是霜降时分。第一次仙草可以理解,第二次就不得而知,估计和画本上所说的“情”有关。只是仙草却见不得沐峯伤神,总觉得沐峯不开心它也不开心。和沐峯相伴的时光总是这样短暂,十年仿佛弹指一瞬。每次沐峯伤神,仙草就好想抱一抱安慰一下他,这样想着它竟然真的长出两条枝叶拥着沐峯,像环抱的两条胳膊。沐峯果然又惊又喜,竟然忘了忧伤,高兴地夸赞仙草的修炼成果。仙草终于发现一个逗沐峯开心的法子,就是将真身修炼的枝繁叶茂,于是仙草修炼更加努力上进了。

相伴的时光总是短暂,又是百年过去了,如今的珠儿在沐峯的浇灌下已经枝繁叶茂,山间的气候也变得宜人起来。从天界看来孤星的光辉已是星光大盛。为了多一层保护,沐峯亲自设下结界,外人皆不可见。珠儿如今对六界已是了然于心,当然也明白了男女之别,唯一令它挂怀的还是自己化形后到底是男是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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