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枯燥的训练中,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因为下午没课,祁妄甚至打算午休后继续训练,一直练到吃晚饭、练到睡觉。
她是这么打算的,也确实是这么做的,2037起初还冒出来提了几次建议让她休息,后来发现她的精神力没有达到上限,也就不再管这些了,只是充当一个无情的闹钟,负责到点儿以后喊祁妄回到现实。
令祁妄意外的是,整整一个星期,她竟然都没有受到程式的召唤,以至于熬到周末回家时,对坐公交都有些不放心,让她爸到地铁站来接她回家了。
“您预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2037出现在盘腿坐着的祁妄身边,她身上的淤青比以前少了不少,也不再瘫软在地上了。
“2037,虽然挑战时间不确定,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一般情况下,挑战者都是隔多久进行一次挑战?”
“这个我真的无法告知您。”2037语气诚恳的说:“有可能是这附近没有检测到符合条件的死亡现场,也有可能检测到了却召唤了别的玩家或挑战者过去,这是无法确定的。”
“……啧。”祁妄不爽咂嘴。
“挑战来的晚一些,您能度过更多安稳日子,不是应该感到放心吗?”2037询问她:“为什么您一点也不开心?您是在期待着挑战任务吗?”
被2037这么一问,祁妄也觉得有些奇怪,她确实不应该期待挑战才对,能多苟一会儿是一会儿啊:“………也不是,怎么说呢,它不来,我就不放心。”
“并不是因为能多活会儿而放心,而是知道自己会面临危险,这个危险随时会到,却一直没来,所以时刻处于不放心中……就像面前有个即将爆炸的炸弹,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会爆炸一样吧。”
“原来如此,人类的情感真是复杂。”2037似懂非懂的点头。
祁妄看了2037一眼,这家伙不是人工智能也不是人类,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种族。
“如果您想要进行挑战任务,我建议您主动去触发现实任务。”2037提议道:“在现实里,有许多地点有现实任务,玩家和挑战者通常称呼为现实副本,是需要在现实里完成的。”
“挑战者只要求完成剩余挑战场次,并没有规定剩余场次一定是去死亡现场。”
“主动触发还是算了,一来我找不到触发的方法,二来,挑战开始的越晚,挑战时的我就越强……虽然只有一丢丢强。”祁妄问道:“这个剩余场次四,是怎么算的啊?”
“签订契约后,需要在一到五场试炼关卡内攒够十积分,才算通过试炼。因为绝大部分人,运气好也只是活过试炼关而已,要多适应几次才能渐渐的在试炼关卡里拿到积分,所以才有这项规定。”
“试炼关卡越简单,能拿到的分数越少;关卡越难,能拿到的分数就越多。至于试炼关卡的难易程度,通常根据死亡现场的人数和人员质量来决定。”
“如果通过试炼关卡所用的场数小于五场,就可以选择载入程式,或者挑战剩余场次。”
“原来是这样啊。”祁妄说:“那我还得感谢章泉,要不是他,我也拿不了那么多积分。”
“说起来,你为什么不在我选择挑战时解释清楚场次的事情?这么坑的吗?”
“实际上,如果不是您是VIP,即使您问了,我也不能告诉您这么多信息。”2037摊了摊手。
“我?VIP?”祁妄疑惑:“我又没氪金,怎么就成VIP了……啊,因为第一场试炼就直接拿到十分通关吗?”
“对不起,您的问题我无法回答。”2037机械道。
“………行吧。”祁妄对这句话都习惯了。
毕竟她时不时地就问东问西,拐弯抹角的套信息,以至于她经常听见2037重复这句话。
祁妄退出训练,再退出待机空间,眼前又一次陷入黑暗。
在昏睡中,祁妄隐约听见了“咚咚”的声响,她翻了个身继续睡,但这声音越来越大,且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她慢慢睁开眼,知道自己被吵醒了。
“咚、咚、咚”
祁妄看着黑暗里的天花板,仔细辨别那阵声响,似乎是从客厅传来的敲门声。
敲门?大晚上的谁啊,一直敲门。
她开始还以为是小偷,但转念一想,小偷怎么可能正大光明的敲门,肯定是偷偷的溜门撬锁啊。
难道是入室抢劫的劫匪?
祁妄本打算装没听见,想了想觉得还是把父母喊起来说一声比较好。
当她想到父母时,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家养了一只博美,有点风吹草动就神经质的开始叫唤,平时父母下班的时间到了以后,只要走廊里有一点儿声响,哪怕不是敲门声,她家狗子也会冲到门口疯狂狗叫。
可是现在,这么清晰的敲门声,连她都被吵醒了,父母居然没反应……父母没反应也就罢了,她家狗也没动静?
这不对劲。
“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响,祁妄坐起身,爬出被窝,她想了想,在门口也看不到她卧室的位置,干脆伸手去开灯。
祁妄按下开关,灯泡发出“滋啦”的一声电流音,迅速闪烁几下,光影明灭,然后亮了起来。
但这灯光不是往常的白光,而是一种暗淡的、幽蓝色的冷光,在这样的光线下,她家里熟悉的家具笼罩上一层青灰色,看起来有些陌生。
这个氛围,不正常,不是家里平常的景象,更像是恐怖片里的打光。
祁妄警惕起来,慢慢摸进父母的卧室,发现床上没有人。
“爸,妈?”祁妄嘴唇微动,小声喊着,生怕门外敲门的东西听见她的声音。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那阵敲门声。
“咚、咚、咚——”
“……”
家里没有人。
祁妄感觉到了,她试着打开父母卧室的灯,但这里的白炽灯依然照出了幽蓝色的灯光。
“我爸妈人呢,而且这个灯怎么同时出问题了……”祁妄低下头喃喃自语,这才看见她身上穿的不是睡衣,而是白色的衬衫和浅灰色的西装裤。
“难道说?!”
祁妄冲进父母卧室里的卫生间,直奔洗漱镜而去,映入镜子里的不是染了雾霾蓝色头发的女孩儿,而是一个黑发黑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