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誓殿内,烛火通明;轩辕长天放下手里的奏折,对于跪在面前的轩辕未凡,并未作任何表示,没让他起身,任由他跪着。只是淡淡的说道:“你的手段还是太嫩了,有些事情朕不深究,不代表朕不知道”。
连轩辕凝紫都可以看出的破绽,他轩辕长天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不当面拆穿确实是有自己的打算。
轩辕未凡跪在地上,听见皇帝这么说,内心还是有一丝惶恐,不过很快就恢复镇定。只是拱手问道:“儿臣不知父皇说的是何事”?
“钦天监监候之子那事,你当真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那你告诉朕,昕瑶是用什么杀的人?你们二人这出戏,演得可真好!”轩辕长天以凌厉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轩辕未凡说道。
轩辕未凡不反驳,即使跪在地上的他也依旧带有一丝不屈服,只是回道:“儿臣并不认为儿臣做错了,即使是处心积虑除去吏部尚书,还有那钦天监监候,那也是他们罪有应得,儿臣并未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况且,这一切,不也是父皇应允的吗?”
轩辕长天听见他这么说,不怒;只是缓缓站起,离开那摆满奏章的书桌,轻轻一哼,道:“他们的确罪有应得,可你,是真无野心吗”?
轩辕未凡在轩辕长天冷冷得目光下,依旧从容不迫,不紧不慢道:“有野心,就一定是错吗?那儿臣愿意承担这份罪责,如若儿臣没有野心,父皇又怎么指望大轩的江山后继有人?”他轩辕未凡的确有野心,他不想掩饰,可有谁知道野心的背后是一个远大的抱负?天下人都说他那位携玉而来的弟弟是有罪之人,是灾星,说他会影响大轩的气运,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后带着弟弟毅然决然的走进冷宫,那是他最在意,最想保护的人,而他,却无力反抗;他想靠自己的能力去承担所有罪责,他想用自己的实力去向天下人证明,他能够守得住窗外的那片江山,他要做盛世的缔造者,没有所谓的灾星。仅此而已。
轩辕长天被他的话惊住了,他没想到他这个儿子居然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即使是他轩辕长天年轻时,在先皇面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这番话。仔细想来,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他是皇长子,有野心也在正常不过,如若他刚才横加掩饰,他轩辕长天可能还认为他虚伪,懦弱;于是,他走到轩辕未凡面前,将他扶起来:“朕但愿你的能力可以撑起你的野心。也不早了,你回去吧”!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不似先前那般凌厉,从他的语气之中可以听出,更多的是希冀。
见皇帝如此,轩辕未凡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所有的底气永远是来自皇帝。所用人都知道,他轩辕未凡才是皇帝明目张胆的偏爱,别说是轩辕未峰,即使是一母同胞的轩辕汸泽,如若没有那块玉石,那句预言,也未必比得上。他不是什么谦谦君子,有能力的支撑,他所有的骄傲和盛气凌人,都是那份毫不加以掩饰的野心!
“儿臣告退”。
他拱手告别了皇帝,自顾自的走出宣誓殿......
看着轩辕未凡离去的背影,一旁的高公公道:“都说大皇子最像陛下,身上那股贵气也是像极了,陛下为何还不将他立为皇太子?”
这话,好在是高公公说,若不是皇帝对他的了解,就凭他窥探圣意,就罪不可恕。
皇帝只是道:“不急,让他在多历练几年,你去把画像拿来,”他轩辕长天自认为对轩辕未凡也算仁至义尽,这么多年,为了他的颜面和地位,自皇后被废之后,再没册立皇后,怕他受委屈,把他放在上林宫,他亲自拨人照料,不让任何嫔妃接近他,隔三岔五去看他,即使现在还未被册封为太子,他始终都是最尊贵,最受宠的皇子。这样做,不知道是还在期待些什么?
高公公也无奈,他陪伴皇帝的这些年,又怎会不知道皇帝忘不了的是冷宫里的那位,只是去屏风后面的柜子里拿了那副画像。
那画像上是他初见林墨洇时的样子,那时的她温婉柔顺,一身的诗情才意,身上那股干净,不染是非的气质,绝对不是后宫的那帮庸脂俗粉可以比的,时隔多年,他还是忘不了她......
高公公见皇帝这般,也只是道:“陛下,隔了十几年,您如若真的忘不了皇后娘娘,您可以去冷宫把她接出来的?”
皇帝冷冷笑道:“忘不了又如何?她与朕早已决裂,一切早已覆水难收”。十六七年的岁月消磨,一切还能回到最初时的美好吗?当初她毅然决然走进冷宫的背影,让他知道,她对任何人不曾留恋,他们此生便再无可能......她在冷宫里尝尽了孤独,可又怎知他,在权力的巅峰尝尽了孤独……
对于他轩辕长天,又是孤独的一夜,只能不停的处理朝政,忘记孤独,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