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相交道义亲,芝兰气味与同群。
惟归是德无偏倚,方睹贤臣国宝珍。
当下刘庆传进,参见过总兵大人。马应龙一见开言道“刘参将,承办之事成功否?”飞山虎道?“马大人不要说起,昨夜白跑一趟。小将一驾上席云帕,追赶至三四十里外,巳赶上狄青,方欲下手,不想他头盔上有甚么宝贝,一程追去,刺杀不成,反被他一箭射中左腿,只得不追而回。”马应龙道?“果有此奇事么?但庞太师久有除谋狄钦差之意,若害他不成,被他看得我们是个无能之辈了。”飞山虎道?“大人不须烦恼,待小将另设机谋,必要取他性命,才算小将不是夸口。”
当日马应龙点头喜悦,刘庆辞别,回至家中,将言告知母妻。刘妻道?“妾无有不依,但我乃女流之辈,出关之事最难,况怎會瞒得马,兵共出潼关?”刘母也道?“媳妇之言不差,须要打算而行,不可造次。”飞山虎笑道?“母亲、贤妻,不必过虑,如今不用出关,明日只须如此如此。”母妻二人应允。
按下刘庆家属商量不表,且说张,李义,只因那夜狄哥哥一人信步去了,候至天色微明,还不见他回营,只得分途找寻。先说狄青是夜原恐二人找寻,辞别母亲。孟氏太君唤道?“孩儿,我母子分离八九载,死中得活,难得今日天赐重逢,实乃万千之幸。你身承王命,为娘不便牵留,但今夜人马安屯了,不用趱程,谈谈离别后事,到了天明,送你登程便了。”狄青不敢违背母命,是夜母子姊弟,说说谈谈,不觉天巳发晓。狄青一心牵挂着征衣,又恐防张、李二弟找寻不着,故差张文姐夫,前往军营,通知信息。说明一红脸的名唤张忠,一黑脸的名唤李义,他二人是吾结义兄弟,有烦姐丈前往言明,以免他们找寻。张文领诺,登时抽身出门,行走不及三箭之途,将近军营,只见一位红脸大汉,踩步而来。张文迎上前欠身问道?“将军可是姓张么?”张忠住步说:“是也。你这人一面不相识,问我何干?”张文道?“将军可是张忠否?”张忠喝道?“你是何等之人,敢问我姓讳么?”上前一把抓住。张文道?“将军不必动恼,我奉狄王亲之命,前来寻你。”张忠听了道?“狄王亲今在3方?”张文将情由一一说知。张忠听了,即忙放手不及,笑道?“多有得罪,望祈原宥丨狄钦差一命,又多亏张兄保存,实见恩德如天,待吾叩谢便了。”正要下拜,张文慌忙扶定道“张将军,小弟3里敢当,且请到前边弟舍相见如何?”张忠道“前边一带高檐之所,是尊府么?如此,兄且先回,待弟找寻李义兄弟一同到府便了张文道“李兄那里去了?”张忠道“亦因不见了狄哥哥,故我二人分途寻访,不矢卩他找寻到那方去了,待我去寻他回来张文道“如此,小弟回去等候二位便慢表张文回归告知狄青,却说张忠寻觅李义,东西往返,巳是日出东方。只见前途远远有人教喊哭泣,住足远观,但见前面有三十余人,都是青衣短衲。又见后边马上坐着一人,横放着一个妇女,犹如强盗打劫光景,拥向前来,那女子连呼救命。张忠一见,怒气顿生,抢上几步站定,大喊一声;狗强盗;休得放肆!目无王法,抢夺妇女,断难容饶的!”一众闻言,犹如雷声响发,反吓了一跳。只见他一人,那里放在心上,便蜂拥上前,动手打他,却被张忠一拳一脚,打得众人躲的躲去,奔的奔逃。张忠将马上人拉下,扶定妇女站立一边,一连几拳,打得那人疼痛不过。又喝道“狗强盗,怎敢青天白日之下,擅抢人家妇女!难道朝廷王法,管你不得么?打死你这贼奴才也不为过。”那人喊道“大王爷,勿要打我,望乞宽饶。”张忠喝道“你是甚么样奴才?说得明白,饶你狗命。”那人教道?“大王爷,且容我说明吾本姓孙,世居前面太平村,哥哥孙秀,在朝职为兵部。我名孙云,号景文。”张忠喝道?“你这奴才,就是孙兵部弟兄么?”孙云道?“是也,且看我哥哥面上,饶了我罢。”张忠喝道?“看你哥哥面上,正要打死你这个畜生!”孙云道?“大王,恳乞饶命!不要打我,以后再不敢胡为了。”张忠冷笑道?“你没眼珠的奴才!我不是强盗,为何呼我大王爷。我且问你,这女子是那里抢来的?说得明白时,便饶你性命。若是含糊,登日?活活打死。”孙云未及开言,旁边妇人哭告道?“奴家在前面村庄居住,离此不过三里。丈夫姓赵,排行府中。
这边张忠拔出宝会,喝道?“孙云这畜生,你哥哥是个行为不法的大奸臣,与我等忠良之辈,结尽冤家,你这狗囊,应当行为好些,以盖哥子之愆,缘何倚势凌人,藐视国法,强抢有夫妇女,该当斩罪!”孙云苦苦恳求,声声饶命。正在哀恳之间,孙高、孙茂拥了赵二自前来,哭教道?“将军老爷,吾即赵二郎,请将军饶了孙二爷罢!”张忠冷笑道“你是赵二郎么?”那人说:“小人正是赵二。”妇人也在旁边说道“官人,吾夫妇亏得此位仗义军爷救援,才得脱离虎口,理当拜谢赵二道“娘子之言有理登时下跪,连连叩首。张忠道“不消了,你被他拿至家中,可曾受他欺侮否?”赵二道“将军爷不要说起,小人被他捉去,不胜苦楚,将我禁锁后园中,绝粮三日,饥饿难熬,逼勒我将妻子献出。小人是宁死不从,被他们日夜拷打,苦不可言。今日若非恩人将军救拔,小人一命看来难保了。”张忠听罢,言道“你既脱离虎口,且携妻子回去罢。”赵二道“将军爷,今宵我夫妇虽蒙搭救,得免此祸,只虑孙云未必肯干休,我夫妻仍是难保无事的。”张忠说“既是如此,你且勿忧,待我将这狗畜类一刀分为两段,为你除了后患。”
张忠将孙云大骂,方欲动手,只听得后面一声喝道“休得猖狂,我来也!”张忠回头一看,只见一长大汉子,一铁棍打来。张忠急用剑架开,左手一松,却被孙云挣脱了,孙云即呼孙高、孙茂道?“二人在此打听,这个红脸野贼,是何名字,那里来的,速回报知。”二人领命。当时孙云满身疼痛,一步步跑回家中。
且说张忠一剑架开铁棍,大怒喝道?“你这奴才,有何本领,敢与我斗么?”那人大喝道?“红脸贼,你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名潘豹,浑名飞天狼。你这奴才,本事低微,擅敢将吾孙云表弟欺弄么?你且来试试俺的铁棍滋味,立刻送你去见阎王老子去。”言未了,铁棍打来,张忠急将宝剑相迎,各比高低。赵二夫妻在旁,巴不得张忠取胜,方能保得夫妻无事而回,倘或红面汉有失,就难保无虞了。夫妇一边私言暗惧。若说张忠本领,原非弱与飞天狼,但这护身宝剑太小,不堪应用,飞天狼的铁棍沉重,势将抵敌不住,即大喝道?“飞天狼,我的儿,果然利害。赵二郎,我也顾不得你了,快些走罢!”他便踩开大步,望前而奔。潘豹那里肯放松,大喝道“红脸贼,我定要结果你的狗命!”说着一程追去。这张忠飞奔而逃!喝道“潘豹,我的儿,休得赶来。”
不说张忠被他追赶,且表当下赵二夫妻,心惊胆战,妇人说“官人,你虽无力,也该相助,跑去看看恩人,吉凶如何。若有差池,我夫妻该避脱虎穴,方免后患。”赵二道?“娘子之言不差,你且躲于树林中,我即转回。”言罢,飞步赶去。
先说赵娘子躲在树林之内,遍身发软,早有孙茂、孙高看见,孙茂道?“你看赵娘子独自一人在此,我与你将他抢回府去,主人必有厚赏。”孙高听了大喜,二人向前,不声不响,背了妇人就走。这妇人惊慌教救,那孙高背着他言道?“你喊破喉咙,也不中用的。”一头说,一路奔。可怜赵娘子喊教连声,地头民家,知是孙家强抢,无人敢救。
此时将近太平村不远,真乃来得凑巧,前面来了离山虎李义。他与张忠分路去找寻狄青,寻觅不遇,一路看些好景,又无心绪。忽一阵风吹送耳边,只闻姣声喊哭,甚觉惨然。抬头一看,远远一人,背负了一女人,后面一人随着,飞奔而来。离山虎大怒,使出英雄烈性,大喝道?“两个畜生那里去!清平世界,擅敢强抢妇女!”提拳飞至,孙茂喊声“不好”,拔脚飞跑。只有倒运的孙高,背负女子走不及,丢得下来,被李义拉定,挣走不脱。妇人坐在地上痛哭。李义问道?“你这妇人,是那里被他抢来的?这两个奴才怎样行凶?速速说明。”当下妇人住哭,从始至末——告知。李义听了,怒目圆睁,大喝道?“奴才!仗了主人的威势,擅自行凶,今日断难容你,送你归阴罢。”说完,倒拿住孙高两条大腿,他还哀求饶命。李义那里睬他,喝道?“容你这贼奴才不得!”双手一开,扯为两段,笑道?“爽快人也!”当时3人慢慢上前,深深叩l李义摇头道?“你这女3人,何须拜谢,你丈夫3里去了?”妇人道?“将军爷,奴丈夫只因红脸英雄斗败了,被飞天狼追赶,丈夫前去看他吉凶如何?小妇人亦不知追到何方。”李义道?“如此说来,是吾张哥了。但从那条路去?”妇人——说明,李义听了,心中着急,抛了妇人,一程赶去。这妇人仍从旧路一步步的慢行,不免心惊胆战。
慢表孙茂逃回家中报信,且说当日张忠被飞天狼追赶得气喘吁吁,幸得李义如飞赶到,呼道?“前面可是张二哥否?”张忠只恨逃走得迟慢,那里听得后头呼唤之声?那赵二郎一程追去,慌慌忙忙,正在四方瞧望,欲寻个帮助之人。一见黑脸大汉赶上呼唤,心中大喜,说道?“好了!救星到了!”
不知李义赶来,救得张忠否,且看下回分解。